濃,等一大一小出門,後者道:“這孩子,特別喜歡您和府上大公子、大少奶奶。”
“難得他與我們投緣。”程夫人由衷地道,“這樣的孩子,又能有誰不打心底喜歡?你跟侯爺可真是有福氣。”
“夫人謬讚了。”唐夫人笑道,“這孩子,總跟同輩的孩子玩兒不到一處,不合群,有些大人少不得說這說那的。”
“那些全不需放在心上。”程夫人道,“我長子小時候,比修衡要活潑、淘氣些,但也是不合群,對我抱怨的時候可不少——同樣的話跟他說兩遍,就不耐煩了,說我記住了,你怎麼總說?唉……”想到曾經在長子跟前吃過的癟,心裡又是笑又是感慨。
一番話說到了唐夫人心坎兒上,笑意更濃,與面前這位溫和慈愛的長輩講起修衡平日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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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詢並沒出門,之所以沒去正房見唐夫人和修衡,是正忙著整理畫作。
昨晚,怡君和他有商有量的,把小幅的畫作分給他一半,其餘的中幅大幅的不消說,都送他了。
一早起來,他便忙著把新得的畫好生存放起來,再把自己歷年來的畫作都翻找出來,用心挑選。越是送給孩子的禮物,越該用心。
年少時的自己,心境清朗,筆觸明快,有趣的貓貓狗狗、花花草草都畫過不少。功底和如今是沒法兒比,但那份清新明快的意境,也是如今難以尋回的。
有不少還是拿得出手的。
把箱子空出來的右側位置填滿之後,程詢帶著程安、程福把箱子送回靜香園的小書房。
剛進門,怡君和修衡就來了。
修衡看到他,很驚喜的樣子,“叔父,你在家啊?”
“是啊,在家。”程詢笑著把他從妻子臂彎接過去,“就等著這會兒給你個驚喜。”
修衡笑起來,“嗯,我是很高興誒。”
怡君就對修衡說:“嬸嬸去給你和叔父做冰糖銀耳,好不好?”
“好。”修衡立刻說。
程詢則對怡君揚了揚一邊的眉毛。這小兔崽子,明知道他不愛喝更不愛吃甜食,這會兒卻擺他一道。他總不能當著修衡反對。
“修衡真乖。”怡君不理程詢的茬,轉身出門。
程詢抱著修衡落座,和聲說起畫作的事:“嬸嬸原本想送給你更多畫,但是我留下了一半。她不能送你的那些,我用自己往年的舊作代替,幫她補上。這樣可以麼?”對著那雙至為清澈、單純的大眼睛,真是連半句謊言都說不出。
“這樣啊……”修衡小扇子似的睫毛忽閃一下,側頭看著他,過了一小會兒,問,“叔父也喜歡嬸嬸的畫?”
“嗯。”程詢覺得自己現在像招供似的。
“哦。”修衡點了點頭,皺了皺小鼻子,“我以前沒想到噯。”
“……”很少見的,程詢沒詞兒了。
修衡摟住他的脖子,認真地問:“叔父沒不高興吧?嗯,就是嬸嬸給我畫的事。”“沒。”程詢唇畔逸出笑容,“就是怕你不高興。嬸嬸不想對你食言,我只盼著你體諒一下。往後,我們多畫一些,再送給你,好麼?”
“好呀。”修衡眨了眨眼睛,抿嘴笑了,“爹爹說,不可以跟你要字要畫,現在……嗯,他會不會訓我啊?”聽父母說過的,程叔父的字、畫是很多官員求都求不到的,除非叔父賞他,不然決不能要。
程詢聽出這孩子的意思,笑微微地說:“我跟嬸嬸會跟他們解釋。”
“哦。那我就不管啦。我可不敢跟爹孃說。”修衡思索著,過了一小會兒,慢悠悠地說,“我有什麼好不高興的呀?嬸嬸、叔父都這麼好呢。”
程詢把他一雙小手攏在掌心,總算是踏實了。心裡又是覺得,這孩子對人情世故,怕要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