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遠笑著望向修衡,這孩子正在跟程詢說下午學到了什麼,神采飛揚的。程詢呢,笑眉笑眼的,神色不知多柔和。
“一定。”唐栩應聲之後,循著對方視線,望了望那邊的一大一小,略一遲疑,笑道,“來日修衡能有知行年少時一半的出息,我就知足了。”
“想什麼呢?”程清遠笑道,“這不是小看了修衡麼?”那孩子,來日只要不出意外,不論從文從武,都會成為與程詢齊名的奇才。這一點,他絕不會看錯。
唐栩莞爾,又敘談幾句,起身道辭,“您正不舒坦,叨擾這麼久,真是過意不去。”
“不留下來用飯麼?”程清遠道,“我沒什麼事,不需顧忌。”
“改日吧。”
“那就過幾日再帶修衡過來。”程清遠道,“你要是放心的話。”
唐栩哈哈一笑,“能有什麼不放心的。過幾日一定再來。”
程詢抱著修衡走過來。
程清遠起身,把修衡接到懷裡,“聽到沒有?過幾日記得讓爹爹再帶你來串門。”
“爹爹答應了嗎?”修衡轉頭望著父親。
“合著你已經跟程祖父說好了?”唐栩拍了拍他的臉。
“是說好了呀。”修衡笑嘻嘻地勾住程清遠的脖子,“祖父答應了,會繼續教我畫畫,還有下棋。你們都很忙的,祖父說他最近得閒。”
“那就好。”唐栩笑道,“把你帶過來的工夫總是有的。”
“我可以上午就過來嗎?”修衡眼巴巴地看著父親。
“可以。”程清遠把話接過去,“這點兒時間,你爹爹總是騰得出的。”
唐栩失笑,點頭說好。
修衡自然看得出,這是程祖父的功勞,便親了親程清遠的面頰,“祖父特別特別好。”
程清遠的心都要化了,笑著緊摟了他一下。
程清遠、程夫人、程詢和怡君一起送唐家父子到外院。
上馬車前,修衡看看程清遠,又看看程詢,一本正經地說:“祖父和叔父都瘦了呢。你們要學我,多吃飯,就會長胖些。”
程清遠和程詢都笑了,異口同聲說好,一定會的。
修衡放下心來,又對程夫人、怡君擺了擺手小胖手,“祖母、嬸嬸,我要走啦。過幾日再來。”
婆媳兩個笑著頷首,上前幾步,柔聲叮囑著。
程詢見修衡一隻小腳丫上的虎頭鞋將要脫落,走過去,不言不語地給孩子穿好。
程清遠看著眼前這其樂融融的景象,一個念頭忽然冒出來:這樣的人世歡喜,自己能否擁有?若可以,要等多久。
送走父子兩個,程詢轉身時,程清遠凝眸看了一眼。
是的,修衡說的不假,他的程叔父,明顯消瘦了一些。
他斂目轉身,回了內宅。
程詢望了父親的背影一會兒,轉身回了書房。但願日後諸事,父親不會認為是他有意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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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巖在出嫁之前就知道,婆婆常年禮佛,內宅外院的事情,都是黎兆先安排的人手打理著。
太妃信佛,但並未專門建佛堂,只將院中最後一進的正屋收拾出來,供奉一尊佛像,設了蒲團。
近日,徐巖每日上午料理家事,下午則會到婆婆那邊,在東廂房抄寫佛經。她不算信佛的人,但通讀佛經,對經文中的很多道理由衷認可。今時在氛圍靜謐的環境中抄錄經文,便順帶著用心重溫一遍,不覺無趣,相反,很享受。
太妃起初勸她不用這麼辛苦,後來見她是樂在其中,便覺得這樣也好。這孩子性子直率,悟性頗高,再用佛經沉澱平和一下心境,有益無害。
時不時的,太妃就讓徐巖回孃家看看,要麼就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