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病,先天的。
顧君遙懵了。
有那麼一瞬間他失去了作為人類最基本的認知能力,他突然不認識這幾個字了,又或者說他突然聽不懂餘懷仁在說什麼。他感到一陣滅頂的心悸,想開口反問一句,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了。
心臟病?先天性的?
為什麼他從來不知道?
是寧棠從來都沒說。
但這不是藉口,更不是他不知道的理由。
他和寧棠朝夕相處了那麼多年,同吃同住,難道在日常相處中什麼都感覺不到嗎?
我真是服了他了。餘懷仁行醫多年,職業所累,最看不得那種作死的病人,他有心臟病還熬夜還勞神還喝酒?我記得你說過他為了給你搶資源跟人喝酒,結果胃出血送醫了是不是?我活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狠的人,不對,是這麼作死的人,他就不怕心梗猝死嗎?真是祖墳冒青煙保佑他長這麼大。
宛如當頭一棒,差點直接給顧君遙打趴下。
他突然想起在燒烤攤,寧棠拒絕飲酒,在女僕咖啡廳他隨口問了句,寧棠卻簡簡單單的以養生二字敷衍掉。
顧君遙蒼白的嘴唇微微顫抖:他,嚴重嗎?
他身上沒有手術的痕跡,想來是不嚴重的,不過根據剛才的檢查餘懷仁看顧君遙的狀態,欲言又止。
顧君遙:實話實說。
餘懷仁言簡意賅,做出專業評估:假設當年心功能Ⅰ級,那麼現在就是心功能Ⅲ級。
顧君遙木然的搖頭:聽不懂。
餘懷仁:Ⅰ級的時候,體力活動不受限制,想幹嘛幹嘛。Ⅲ級的話,體力活動明顯受限,休息時無症狀,但體力活動會引起過度疲勞、氣喘、心悸和心絞痛。
顧君遙愣愣的道:也就是說,他的病情比以前嚴重嗎?
餘懷仁確認道:是。
顧君遙肝膽俱裂,他不受控制的朝後踉蹌幾步,雙腿在瞬間失去了所有知覺,他跌坐在了長椅上。
走廊的燈光不知何時變得這麼刺眼,刺的他想流淚。
他恨自己對寧棠的關心太少,以至於和寧棠朝夕相處三年,卻絲毫沒有發現他的病情。他更恨自己的疏忽放任了寧棠病情的惡化,恨自己的無能為力導致了寧棠病情的加重,他恨不得穿越回到自己二十一歲那年,狠狠的扇上自己倆耳光。
餘懷仁的那聲是,就好像當眾宣佈了死刑。
如果他更愛寧棠一點,寧棠是否就不用操心勞累那麼多了?
他突然想到寧棠被人肉的時候,網傳寧棠急病送醫,他現在終於明白那個急病是什麼病了。
顧君遙望著天花板,被明亮的日光燈刺的淚水矇住了雙眼。
他猛然想起當年,自己在外地劇組拍戲,等回到京城已經一個月了,寧棠在家等他,他和往常一樣擁抱愛人,親吻愛人。除了電視櫃裡多了幾種常見胃藥,似乎並沒有哪裡不對。
很久以後他才聽梅小梅說,原來一個月前寧棠去搶資源,胃出血送醫,住了一週的醫院。
得知真相的顧君遙懵了,但他沒有怒氣衝衝的去找寧棠質問,因為他知道,寧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他有什麼資格去質問呢,他又怎麼可能去責怪呢?
一直以敬業二字著稱的顧君遙,第一次罷演了,他把自己關在保姆車裡誰也不見,只呆呆的望著天花板,獨自一人感受著什麼叫痛徹心扉,什麼叫無能為力。
當時的他就在想,之前的自己想成為演員,想成為影帝,是因為自己喜歡,那是自己的夢想,縱使窮極一生也沒有成功,那也絕不後悔,因為他努力過了,他為自己的目標拼搏過了。
但現在他確定了自己要的是什麼,他必須成為影帝,哪怕拼搏到死,他也一定要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