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嘿,夥計,你可真不賴,未來要是沒考上機甲輔助工程師,就到我這來吧,我包管能帶你一起上星海!我們一起!就像今天!我們肯定能成最好的搭檔!
卡羅爾就是這個時候突然親了我一下。
我當時沒反應過來,整個蟲傻在原地,像撞到水銀燈炸彈的蛾翅族。
於是他就又吻了一下。
我們喝的啤酒是白鹿牌,又冰又酸又多氣泡,可卡羅爾的唇又熱又甜,帶著我沒辦法理解的甜蜜氣味。
他輕輕嘬了一下我的下嘴唇,動作……噢老天,我能臉接金蠍的拳頭,他卻小心翼翼地認為那是一片花。
我當即就從四樓廢棄陽臺跳了下去,連滾帶爬嚇跑了。
後來好幾天我都沒有回去,卡羅爾很好,可我只想他當我兄弟啊!
關係再次出現變化是,我發情周到了,我配的抑制劑在宿舍裡,這個可不能躲,在學院裡公開發情會被扣學分。
我只能回去拿,但有點太遲,我又像第一次見面那會,帶著混亂、狼狽和一腔壓抑的憤怒撞進宿舍。
頸側腺體積濃的腺體液快把我腦子燒壞了。
我想大家或多或少都體會過這種感覺,抑制劑注射遲,頸側腺體會一直髮燙,逐漸高熱燒上腦神經,雌蟲會像被煮沸一樣難受。
我不記得那一晚我自己是怎麼進的宿舍,我撞開門,倒在宿舍冷硬的地板上,蜷縮著不停抽搐。
我當時非常絕望,想到好不容易拿到的優秀成績,想到我從千軍萬馬的同期生中爭奪廝殺搶到的公派軍校留學名額,我的雌父早早戰死在異獸戰爭裡,我在救濟院長大,我的每一個成功都需要拼盡全力的全力。
如果第一學期就因為被扣嚴重警告的學分,導致成績滑檔,我下一學年的公派留學名額會被讓渡給另外一個同期生。
我很痛苦,我從未向什麼虛妄的存在祈求過,因為我知道,我的蟲生自低等星球的淤泥而起,是求不到那些只會關顧高等同族的希望。
可當時我已經混亂了,我像頭瀕死的畜生在地上抽搐,口中呢喃沙啞地顛三倒四求著從不眷顧我的希望和幸運。
希望學院糾察隊不要發現我。
祈禱我足夠幸運,醒來時,還是人形。
就是這個時候,我感到有腳步靠近,也許是學院糾察隊?
但不是。
後來,卡羅爾才和我說,就是那天晚上,他要離開學院,回到法環星去,回到家中繼續當眾星捧月的大少爺。
可那一晚我跌跌撞撞回去,一身燒得滾燙,在地上打滾,嗚嗚啊啊說胡話,看上去馬上要被痛苦掐死。
卡羅爾回憶這部分時,臉上掛著我看不懂含義的笑,他每次這樣笑,我都會難受。
我就會親他,我親他,他會高興。
卡羅爾說,你那是第二次嚇到我啦,又驚嚇又抓人心絃,我真怕你活生生痛死了。
於是卡羅爾站住腳步,為我蹲下。
他真的很好,很善良。
再然後,我第二天起來,身體沒有任何事,渾身舒服通暢,腺體也不疼,衣櫃裡的抑制劑也沒有少,我腦子要糊塗了。
但一看時間,我得馬上去上課,遲到也會扣分,我匆忙換套衣服趕去,一整天下來心神不寧。
我心裡已經隱約有了一個答案。
但是這怎麼可能呢?
我知道,是有一些雄蟲閣下愛好奇特,喜歡到各種地方體驗生活,但那也是大張旗鼓地去啊?
他們每一次出行都會像國王一樣受歡迎,我們也愛這樣到處體驗生活的雄蟲閣下。
可…可這真的可能嗎?
我那天回去的特別早,走在路上時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