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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頂傳來小小的啜泣, 令神魂顛倒的臣晨漸漸甦醒。聽見身後的喧鬧, 驚叫與嘆息, 他這才發現, 原來那些審美扭曲的觀眾竟然也懂得欣賞美麗的事物。
他們對美的感知,被舞臺上這個奇異而又獨特的存在喚醒了。
會被吃掉?臣晨在腦海中解析這句話,目光痴迷地凝望著那道雪白的身影。
會被吃掉!
他瞳孔一縮, 終於明白過來。
粉色的頭髮,被神明親吻過的臉龐,清澈又迷離的眼睛, 孩童般懵懂的神情。舞臺上這束光芒,這幽暗的慾望, 這馥郁的香氣,是梅希望!
他是梅希望!
眼裡的怒火噴薄而出, 臣晨的面容瞬間扭曲。他飛快脫掉自己的外套, 然後才發現這西裝外套太短, 根本遮不住什麼。
“風衣!”他朝站立在身後的劉勤怒呵。
“什麼?”劉勤呆呆地看著舞臺。
“把你的風衣脫下來給我!”臣晨轉過頭, 惡狠狠地瞪著劉勤。
“啊?哦哦哦!”劉勤這才回神, 慌忙脫掉自己的風衣。
臣晨接過風衣,撐著輪椅扶手想要站起來,這才發現自己又變回了殘廢。他頹然坐回輪椅,臉色陰沉得可怕,壓著怒火說道,“上去給他披風衣!快!”
“好!”劉勤衝上舞臺,給溼漉漉的青年穿上風衣。
手觸碰到雪白的面板,玉石一般滑膩,麵糰一般柔軟,帶著花朵的嬌豔和新芽的鮮嫩。劉勤的手開始顫抖,臉頰滾燙一片,耳朵充血。
他根本不敢抬頭去看眼前這張美到令人恍惚的臉。
這人乖乖讓劉勤擺佈,讓抬手就抬手,讓轉圈就轉圈,還歪歪頭,用好奇的目光看過來。他的美近乎魔魅,他的眸光卻清澈如水,純潔至極。
兩行鼻血順著下頜滴落,劉勤把最後一顆釦子扣好,傻愣愣地摸了摸這些粘稠溫熱的血。
然後,他低垂的眼眸裡出現一根修長的,瑩白的,細如柳枝的食指。這食指輕輕碰了碰他的鼻尖,雪白指腹沾染了一抹猩紅的血點。
紅與白的配色竟然可以豔麗到令人目眩。
劉勤傻乎乎地看著青年用手沾取自己的鮮血,又傻乎乎地看著青年摩挲指腹,把這滴鮮血暈染,放在鼻端嗅聞。
轟隆一聲巨響,劉勤的腦子炸了。羞赧、痴迷、興奮、渴望等情緒像滾燙的蒸汽在他的大腦裡橫衝直撞。
鼻血沒有止住,反而流得更多。
青年嗅聞著指尖的鮮血,然後歪著頭,繼續用好奇的目光看著劉勤。
劉勤的靈魂已經出竅,身體僵直,血液沸騰。
“梅希望!”臣晨咬牙切齒地看著兩人的互動。
他厭惡!
他厭惡梅希望用如此專注的目光凝視劉勤!
他厭惡自己是個殘廢,不能親自跑上舞臺替梅希望穿上風衣!
他厭惡臺上臺下幕前幕後所有窺探梅希望的人!
他要挖掉這些人的眼睛!
臣晨的心裡翻湧著黑霧,血腥而又殘忍的念頭一個接一個閃現。但是,當梅希望順著他的聲音,用清澈而又迷離的目光看過來的時候,他立刻展露出最溫柔喜悅的笑容。
“梅希望,是我!”他伸出顫抖的雙手。
青年眨眨眼,神情怔愣。他好像在回憶,卻又陷入迷茫。
青年一步一步朝舞臺邊緣走去,目光始終凝聚在臣晨身上。熟悉的感覺讓他蹙眉,卻也讓他抿出兩個深深的梨渦。
臣晨的心宛若被重錘敲擊,跳得急促又沉悶。每一次呼吸都因太過急切的渴盼而感覺到一絲疼痛。
這疼痛只能被眼前的青年撫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