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就沒見過最後一幅畫!白高朗走後,我下到一樓,看見地毯上沾滿顏料和血跡。前天晚上白高朗大概畫過畫,但他沒把畫留在這裡。我當時急著逃跑,沒有多想。我在大通山裡繞了三天三夜,差點餓死。最後我又回到這裡,被迫住了下來。你們以為我想留在這個鬼地方嗎?不是啊!我做夢都想離開!我也是受害者!我不是兇手!我真的沒殺白高朗,我也沒看見最後一幅畫。真的,你們相信我。真的……”
說著說著,花蕊的思緒已徹底紊亂,不斷呢喃著“真的,真的……”
引路人淡淡開口:“白高朗走的時候手裡拿著什麼東西?”
“他什麼都沒拿。他的背影很瘦,很高,很模糊,像個影子。”花蕊無意識地呢喃。
這些話應該都是真的。之前所謂的姐姐摔死、被逼做交易等,都是假的。
秦康順顫巍巍地坐倒在沙發上。他的同事們太冤枉了!鬼很恐怖,人心卻最毒!
顧蓮抬起手,用盡全力扇了花蕊一巴掌。這就是一個助紂為虐的殺人兇手!根本不值得同情!
花蕊像條死狗匍匐在地上,微弱地喘息。
眾人或站,或坐,全都僵硬沉默,遍體生寒。
“白高朗的遺書可以給我看看嗎?”引路人語氣溫和地詢問。
柳憫君愣了好一會兒才從衣服口袋裡摸出一張泛黃的信紙,外層包著一個透明塑膠袋。
引路人接過信紙,順手抽了一張餐巾紙。
他一邊幫小男孩擦拭嘴角,一邊閱讀信中內容。悠揚婉轉的笛聲從鵝黃手機裡飄出,是他的配樂。
不得不說,這氣氛實在是割裂。
引路人唇角微抿,心情是全然的放鬆。他一目十行掃過那些扭曲的文字,問道:“你確定這是白高朗的筆跡?”
“是的,我確定。為了獲得最後一幅油畫的處置權,我找過律師,也找過筆跡方面的鑑定專家,開了證明。這封遺書百分百是真的!”
柳憫君極為篤定地點頭。
“我懇求你,我唯一的朋友。請你在我死後將我最後一幅遺作帶到國家中心藝術館,讓它被更多人看到。我要把藝術的種子播撒進人們的心裡,這是一個藝術家最崇高的追求,也是最真摯的願景。”
引路人徐徐念出信紙上的一句話。由此可見,白高朗的真實意圖是捐贈,而非售賣。
柳憫君低下頭,露出心虛之色。她不得不承認,她來到這裡只是為了給自己牟利。
其餘人的表情都有些呆滯,腦子已經木了,思考的能力被剝奪得乾乾淨淨。
引路人緩緩掃過這些人恍惚的臉,說道:“難道你們都沒看出白高朗的用意嗎?”
“什麼用意?”鮑老大不懂就問。
鮑老二和鮑老三很想繞到沙發後面看信,卻又不敢。
顧蓮渾身一顫,心臟瞬間被一股極致的寒意包裹。
“那幅畫如果被帶到帝都,讓更多人看見,會發生什麼?”她牙齒咯咯地響,心中隱隱有個猜測,卻完全不敢相信。
引路人瞥她一眼,頷首道:“你猜得沒錯,他想複製迷霧山莊。或許那幅畫被帶到哪裡,哪裡就會升起濃霧。他想要播撒的不是藝術的種子,是恐怖的種子,死亡的種子。”
話音剛落,客廳裡就響起兩聲悶響。
秦康順暈倒在地上,面如金紙。吳芝繁從沙發上栽下,腦袋撞擊地板,人事不知。
於澤用力揪扯自己頭髮,想嘶喊卻恐懼到不能發聲。
顧蓮眸光渙散,身體搖晃。
柳憫君扔掉那封信,開始尖叫。
花蕊愣了許久,忽然狂笑起來:“哈哈哈,白高朗,不愧是你!你要把全世界的人都變成你的藝術品!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