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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臣晨把雙手藏在背後,不願配合。小男孩拽住臣晨的胳膊,強行把他的兩隻手拿出來,迫使他抱住那顆咯咯作響的人頭。
掌心是沾滿鮮血的亂髮,觸感毛躁、溼滑、黏膩。臣晨仰起臉,阻止淚水從泛紅的眼眶中流淌。他的隊友深陷困境,他不能成為最先崩潰的那一個。
再大的折磨他都得受著,就當上交投名狀。
看見臣晨視死如歸的表情,邱諾默默捂臉。雲子石饒有興致地笑了笑,衝門上的破洞吐出一口香菸。
“你到底要幹什麼?”臣晨低下頭,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小男孩,語氣十分虛弱。
小男孩並不作答,慢慢後退,站遠一點,同時也離那些人頭更近一些。他似乎沒有恐懼這種情緒。他歪歪腦袋,觀察片刻,繼而走近臣晨,繼續擺弄放置在對方腿上的人頭,確保它佈滿血絲的臉能夠直直地面向牆上的幾十顆人頭。
臣晨再次詢問:“你要做什麼?”
小男孩依舊不答,小胖手拍拍那顆人頭,緩緩走到一旁的走廊,撿起地上重達百斤的長刀。
無頭屍體就站在他身邊,近在咫尺,枯瘦的雙臂摸索過來,指尖帶著陰風。小男孩矮下身子,自然而然又無聲無息地避開這次險況。
刀尖拖在地上,劃破膠墊,激起波浪般的浮動。小男孩踩著波浪穩穩當當走到樓梯口,站定,死死盯著那幾十顆人頭。
臣晨終於明白,自己被擺放在這裡,抱著咯咯作響的人頭,不是惡作劇,而是一個陷阱。
他是陷阱裡的誘餌,這是最危險的工作。
更通俗的說,他其實是一個炮灰。
小男孩的冷酷由此可見一斑。他的戰鬥技巧和戰鬥意識更是老辣非常。還有他的心性。縱使怪物不招惹他,安靜蟄伏,他也會想方設法地把怪物引出來擊殺。
他是一個獵手,專門獵殺怪物!
不停顫抖的心就在此時恢復平靜,臣晨不斷深呼吸,命令自己必須直面即將發生的一切。親身參與這樣的戰鬥,進入副本之後,他會擁有一個非常良好的狀態。
邱諾把頭湊近破洞,小聲安慰:“臣晨你別怕,如果真的有危險,我會馬上開啟門拉你進來。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你不會有危險,我大哥做事是最靠譜的,你信他!”
大哥?邱諾為什麼管一個六七歲的孩子叫大哥?臣晨分出一些心神胡思亂想,這樣可以極大的緩解緊張情緒。
小男孩死死盯著對面牆壁上的幾十顆人頭。那些人頭卻不看他,反倒直勾勾地凝望臣晨膝頭。
膝上的那顆人頭張開嘴,咯咯地說著什麼,聲音空洞破碎。
詭異的情況發生了。牆壁上的幾十顆人頭竟然扭了扭脖頸,側耳去聽,怨毒的表情慢慢消散,變作困惑,又變作追憶,最後竟是萬分悽楚。
它們的蛇頸忽然拉長,卻並未像蜂群那般衝出牆壁,湧向臣晨,而是一個一個的延伸過來,歪著腦袋,晃著長髮,瞪大眼睛,表情痛苦地看著這顆人頭。
人頭張開嘴,咯咯……
它們也張開嘴,咯咯……
所有人頭輪流來到臣晨面前,凝視擺放在他膝上的人頭,然後一個接一個地縮回牆壁,嵌在膠墊上,一齊發出咯咯的破碎氣音。
整個空間都被這悽慘的聲音填滿。它們一遍又一遍地吶喊著:復活、復活、復活……
它們要復活……
膝上的人頭沒有意識,卻唯獨記得這份執念。
牆上的人頭似乎還保有一些記憶,表情時而痛苦,時而哀悔,時而憤怒……忽然間,它們的眼眶裡齊齊湧出血淚,一滴一滴灑落,像下了一場紅色的雨。
臣晨看呆了。即使不瞭解這些人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