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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晨的輪椅停在土路上。他靜靜看著陳燁,沒有回話,眼眸裡暗光閃爍。
梅希望走到路邊折了一根狗尾巴草,想要用草莖去撥弄那些金黃的沙粒。臣晨抓住他的手腕,輕輕搖頭。
梅希望噘噘嘴,有些不情願,卻還是乖乖坐在臣晨腿上,用狗尾巴草來回撥弄臣晨的臉頰、眉眼和耳朵。他腮邊的梨渦若隱若現,頑皮又甜蜜。
臣晨不著痕跡地深吸一口氣。他的自制力已經在全然崩盤的邊緣。
雲子石和顧宏點燃香菸,似笑非笑地看著陳燁。
陳燁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然後抬起手,語氣冰冷,“除了那個粉頭髮,其餘的殺掉。”
躲在車裡的幾個保鏢掏出槍,對準臣晨等人。他們也都是一群亡命之徒,殺過的人一隻手數不過來。流彈會不會傷害站在村口的村民,他們根本不在乎。
這個地方很封閉,連衛星都找不到。放一把火,所有物證、人證都能銷燬。
雲子石和顧宏沒有躲。因為他們已經發現,陳燁的身體正在下陷。那人的腳掌,腳踝,半條小腿,已沉沒在沙粒中,但他本人似乎完全沒有察覺。
臣晨揚聲說道,“你們不救救你們的僱主嗎?”
幾個保鏢朝陳燁瞥去一眼,這才發現對方的兩條腿都已經陷在沙路里。
“是流沙!”不知誰驚恐地喊了一聲。
“快救他!”錢雲杉的聲音從敞開的車門裡傳來。
“快救我!車裡有繩子!”陳燁是最後一個發現異樣的人。他本人在沉陷,但他全然不知。
一個繩圈從車裡丟擲來,套在陳燁身上。幾個保鏢拼命拉扯。
但他們很快就發現,這是一個多麼愚蠢的舉動。
那些沙粒根本不是沙粒,而是一條條黃色的蟲子。陳燁的半邊身體不是陷落在流沙裡,而是被這種帶有麻痺毒素的蟲子吃掉了!
他感覺不到疼痛,所以他意識不到死神的來臨。
那些蟲子卡在他的毛孔裡,變成顆顆粒粒的凸起,吸食他的血液。金色沙粒漸漸變成紅色。
陳燁的脖頸,臉頰,手背,密密麻麻全是紅色水泡。那是蟲子吃到渾圓透明的肚皮。它們的腦袋扎進陳燁的面板,它們的肚子在外面膨脹。
沒有吸食到人血的蟲子順著繩索爬進越野車。遠遠看去像沙粒被施了魔法,凝聚成一條金黃的蛇。
陳燁的血液被吸光,肌肉和骨頭也都被啃噬得乾乾淨淨。他的屍體消失後,附著在他面板上的,數不清的紅色珠子落在地上,滾來滾去。那是吃到肚皮鼓脹的一隻只沙蟲。
越野車裡傳來尖叫和槍聲。
後面兩輛越野車的門開啟,幾個保鏢走下來檢視情況。
沙蟲很快將保鏢的身體吞噬,然後潮水一般湧入後面兩輛車。陳國良和孫招娣的慘叫聲傳來。
鋪在路上的不是黃沙,是多到數不清的沙蟲。它們躁動著,嗡鳴著,泛起波紋朝土路蔓延而來。
一名身材矮小,脊背佝僂的老太太在兩個年輕人的攙扶下飛快跑來,將點燃的三支香插進不斷蠕動的沙堆裡。
翻滾湧動的沙路慢慢恢復平靜,已爬上土路的金黃沙粒退回原來的位置。
阿滿和人販子的屍體消失在這條路上,連根完整的骨頭都找不到。
老太太跪在地上虔誠叩拜,在她身後,整個苗寨的村民們都走出來,沉默磕頭。
莊嚴肅穆的氛圍裡,全村人的虎視眈眈下,梅希望撅起嘴,衝沙路吐出一口帶有劇毒的唾液。
副本6蠱寨
梅希望衝沙路吐出一口唾液。
跪在地上磕頭的老太太動作飛快地站起來, 用自己的手接住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