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小奶音低不可聞地唾罵。
臣晨愉悅地笑起來。
“進來吃早餐。”臣老爺子走到門前衝孫子招手。
臣晨把胖乎乎的信鴿輕輕放在草坪上,走進屋內。早餐非常豐盛,像以往的每一天。臣晨彙報著自己的生活情況和工作情況。奶奶絮絮叨叨地叮囑他注意身體。爺爺回憶自己的崢嶸歲月,吹幾句牛皮。
笑聲迴盪在餐廳裡。一切如常,幸福溫馨。
但是,當臣晨告別爺爺奶奶,走到門外的時候,他看見那隻胖乎乎的信鴿叼著一個小小的木偶人,慢慢踱步到自己跟前。
木偶人的手裡握著一把鋒利的匕首,腦袋還在轉動,用油漆畫出來的眼睛散發出怨毒的光。
後怕與恐懼席捲而來。臣晨回頭看看敞開的家門,眷戀的目光落在微笑揮手的兩位老人身上。
美夢就在此刻變成噩夢,世界的輪廓開始扭曲。陽光打在臣晨身上,而他感覺到的只有寒意。
他勉強擠出一抹微笑,衝兩位老人揮手,然後僵硬轉頭,看向臺階下的信鴿。
又有幾隻信鴿飛過來,爭相啄食那個木偶。木偶的匕首掉在地上,腦袋、四肢和軀幹被撕扯成碎片。更多信鴿飛過來,爭著搶著把這些碎片吃掉。
它們發出咕咕的聲音,歪著腦袋邁著方步,小表情十分滿足。
臣晨彎下腰,撿起匕首,摸摸一隻信鴿的腦袋,心底的寒意就在此刻消散得一乾二淨。
“梅希望,謝謝你。”
信鴿翻了一個白眼,用翅膀扇開臣晨的手,邁著小方步走開了。
臣晨打了一個電話,讓助理再買幾袋小米回來。親眼看著助理把幾袋小米全灑在門前,將綠色草坪覆蓋成金黃的一片,臣晨才滿意地頷首。
白色信鴿們咕咕直叫,歡快跳躍。鋪滿小米的草坪就是它們的天堂。
兩位老人站在門口欣賞信鴿們的舞蹈,笑得十分開心。童話故事一般的場景,唯美又浪漫。
只有臣晨和信鴿們才知道,這個世界是扭曲猙獰的。
臣晨走到一旁給雲子石打影片電話:“大哥睡醒了嗎?”
雲子石憂心忡忡地說道:“下半夜就醒了,在床上翻著肚皮游泳,遊了一個多小時。你說大哥的腦子是不是出問題了?”
臣晨低笑一聲,問道,“他現在在做什麼?”
雲子石開啟房門,把攝像頭對準陽臺,“你自己看。”
長相稠麗的青年穿著一條黑色睡袍坐在陽臺上,雪白面板沐浴著金色晨曦,粉色捲髮被微風吹拂,撩過高挺的鼻和嬌嫩的唇。他雙瞳放空,咕咕叫著,雙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肚皮。
他像一個純真的孩童,走失在複雜的人間。又像一個沒了翅膀的天使,茫然徘徊。他是世人最為美好的想象凝聚成的幻影。
臣晨看得呆愣,眸色慢慢變深。
雲子石把手掌舉到鏡頭前晃了晃,調侃道,“別看了,再看魂就丟了。”
臣晨尷尬地咳了咳。
雲子石正色道,“顧宏剛才問我要不要帶大哥去醫院看看腦科。你醫院裡有熟人嗎?我們現在就去?他坐在陽臺上咕咕咕地叫,叫了一個多小時,我跟他說話他也不理我。”
臣晨低聲笑了笑,吩咐道:“你讓大哥接電話。”
“你等會兒。”
片刻後,一張茫然的小臉湊到鏡頭前,帶來極致的視覺衝擊,紅唇一開一合,吐出清潤綿軟的聲音:“謝謝你的小米。”
臣晨連忙捂住脹熱的鼻子。
梅希望到底知不知道他有多可愛?
“不用謝。你還想吃別的嗎?”臣晨嗓音沙啞地問。
手機螢幕裡的小腦袋歪了歪,舔著唇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