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遭遇,他也能完完全全感受到它們的絕望。
這個女人很可憐。
臣晨終於垂頭,認真端詳這張佈滿黑色血絲的蒼白臉龐。
“林楚楚在哭,她怎麼了?”邱諾受到這種氛圍的感染,心情十分壓抑。
“她在悔恨。”雲子石吐出香菸,語氣冷漠地說道。
悔恨是最無用的情緒,因為往事永遠不可改變。
“她好像被安撫了,我們要不要出去?”邱諾握住門把手。
雲子石摁住他的手背,“再等等。”
兩人說話間,那幾十顆流著血淚的人頭竟縮回膠墊,消失無蹤。
邱諾眼睛一亮,立刻擰動門把手,臣晨也重重吐出一口氣,放下高懸的心。
雲子石用力握住邱諾的手腕,阻止對方開門。小怪物有安排,現在還不到時候。他也想看看,小怪物能不能一次性擊殺林楚楚。
就在這時,那塊綿軟蠕動的膠墊緩緩浮出一張巨大的臉,佔滿整塊牆壁,緊閉的雙眼猛地睜開,瞳孔赤紅,血煞沖天,怨氣橫生。緊閉的雙唇也在震耳欲聾的嘶吼中張大到極限,露出兩排鋒利的獠牙和深不見底的喉嚨。
腥臭的狂風吹拂在臣晨臉上,令他體溫驟失,全身僵硬。他眼睜睜地看著巨臉從牆內掙脫,獠牙滴著膿黃唾液,猛地撲咬過來。
他的身體籠罩在巨口的陰影之下,羔羊一般脆弱。
邱諾被這突如其來的異變嚇傻了。雲子石立刻去擰門把手。但有人比他的動作更快。
站在一旁的小男孩舉起手中長刀,揮出一縷快如閃電的寒芒。
這就是他一直等待的獵殺時刻。
肉身被斬斷的悶響令嘶吼戛然而止,獠牙懸在臣晨頭頂,忽然掉落。
長刀將這張巨大的人臉從側面切開,分為兩半。帶著五官的那一半堆積在地上,緩緩融化成一攤爛泥。懸在牆上的那一半隻剩下一個平整的切面,脖頸痙攣抽搐,飛快縮回膠墊。
一切都發生在瞬息之間。
當小男孩拖著長刀緩緩走過來時,對面牆壁已平平整整,一片光滑。哪裡還有什麼人頭,哪裡還有什麼巨臉?
面對最殘酷的殺戮,就連怪物也懂得害怕。
臣晨抱著咯咯作響的人頭,思維無比混亂。究竟是怎樣的家庭才能培養出這樣的孩子?不,他不是一個孩子,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戰鬥機器!
小男孩緩緩走到臣晨跟前,伸出小胖手,抓住那顆咯咯作響的人頭,將它拋向無頭屍體在空中胡亂摸索的雙手。
雙手不偏不倚,正正巧巧把人頭接住,像精準測算的一般。
臣晨神情恍惚地看著這一幕。
小男孩奶聲奶氣地下達指令:“小弟開門~”
“好嘞大哥!”門吱嘎開啟,露出邱諾諂媚的笑臉,“大哥辛苦了!”
“大哥不辛苦~”小男孩單手提刀,邁著方步走進安全屋,順手抓住臣晨的衣領,毫不費力地把人拖進去。
屋內非常昏暗,唯二的光源是雲子石拿在手中的手機和他叼在嘴裡的一顆香菸。
邱諾飛快關門,蹲下身輕拍臣晨胸口,安慰道:“好了好了,現在沒事了。我大哥做事最靠譜,現在你信了吧?”
雲子石拉開邱諾的手,語氣很不耐煩:“說話就說話,你摸他幹什麼!”
“老子在給他壓驚!”
“壓驚是這麼壓的嗎?你給他腦門一巴掌就行了!”
臣晨立刻回神,連忙拒絕:“不用了,我沒事。我們趕緊走吧!”這個鬼地方他一秒鐘都不想多待!
雲子石站起身朝破洞外面看了一眼,搖頭道:“我們暫時還走不了。”
“怎麼了?”邱諾心中微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