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清淚就已然滾出眼眶。
唐遠的太陽穴突突亂跳,“你哭什麼?我欺負你了?”
“沒有,你沒欺負我,抱歉,唐少,我只是覺得造化弄人。”周嘉擦掉臉上的眼淚,試圖平復情緒,“張家最大的企業已經開始清盤,用不了多久,我們就會去國外,不會再回來了。”
唐遠想說什麼,手機響了,裴聞靳打來的,他按下接聽鍵,沒走開,就在原地接的電話,“我還沒出站,走得慢,昂,知道,昂昂,掛了啊。”
“我懷孕了。”
周嘉等青年接完電話就說了這句,她用一種難以形容的目光看著他無名指上的戒指,笑的比哭還難看,“我很怕他給孩子取的名字跟你有關。”
唐遠看了過去。
“不信嗎?”周嘉說,“自從他發現自己的秘密給我知曉以後,在我面前就沒有遮掩過了,一次次肆無忌憚的表露出對你的思念,以及他對過去的懊悔,更是向我傾訴內心的痛苦,他知道我不會離開他的。”
唐遠蹙著眉心,“你跟我說這麼多,是想讓我怎麼做?去見他一面,替你跟你未出世的孩子當一次說客?”
周嘉笑著搖了搖頭,“沒用的,他已經完了。”
唐遠看著周嘉,眼神裡充滿了不解。
“你是不是想不通,為什麼我明知他完了,還不肯放棄他?”周嘉輕言輕語,“我不能那麼做,如果連我都放棄他,那他該有多可憐啊。”
唐遠突然想起不知道在哪兒看過的一句話。
一個人一條人生軌跡,在那上面有跟自己息息相關的人,事,物,各有不同。
“他可憐嗎?我不覺得,這世上可憐的人多了去了,有的吃不飽,有的穿不暖,有的孤苦伶仃,有的一出生就被病魔纏身,有的在無憂無慮的年紀因為一場意外變成殘疾,可憐的人真的太多了。”唐遠的眼皮半搭著,語調很平,沒什麼起伏,“他有得吃,有的穿,四肢健全,身體健康,有事業,有名聲,有地位,有才貌雙全,用心愛著他的另一半,還有未出世的孩子,可憐什麼?”
周嘉被這番話弄的說不出話來。
唐遠冷笑,“我就納悶了,之前是他,現在是你,跟我說一些有的沒的,擺出這樣那樣的姿態,幹什麼呢?啊?他走的是他自己選擇的路,究竟有什麼好可憐的?”
周嘉的眼睛通紅,“唐少,你未免心太狠了!”
“我狠心?”唐遠像是聽到多麼好笑的笑話,但他嘴角生硬,笑不出來,“我不恨他,也不會原諒他,我只希望各自安好,這還不夠?張太太,愛不能用來當做傷害的藉口,我跟他的事兒,他跟我另外兩個發小的事兒,這些都不是三言兩語能說得清的,差不多得了。”
周嘉的胸口劇烈起伏,“唐少,你說的那些,的確是你們四個之間的事,其他不管誰都是外人,包括我,但是我知道的是,他說他什麼都可以給我,不管是張太太的身份,還是孩子,家庭,丈夫的角色,就是那顆心跟他的愛情不能給我,那兩樣東西全給你了。”
越往下說,他的情緒越失控,頭暈目眩,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只想為那個人抱不平,“我知道的事情比唐少以為的還要多,我知道他騙了你,傷害了你,可他那麼做,只是想圓你的夢,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
唐遠厲聲打斷,“張太太,你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亂說些什麼呢你?”
周嘉渾身一顫,如遭冰水潑面,整個人一下子就驚醒了過來,她呼吸急促的閉了閉眼,“謝謝唐少提醒。”
唐遠覺得這女人鬼迷心竅了,於是他什麼都不想再說,煩躁的託著行李箱離開,背後傳來不高不低的聲音,“我會陪著他,不管他用多長時間忘記你,我都會永遠待在他身邊。”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