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開鞋帶脫掉運動鞋,換上乾淨的拖鞋,大了一截,像偷穿了大人鞋子的小朋友。
裴聞靳看一眼少年的腳,“我去買。”
“不用那麼麻煩。”唐遠說,“湊合著穿就行了。”
裴聞靳不再多言,他走到客廳,鬆開領帶抽下來,隨意的搭在椅背上面,“少爺要喝點什麼?”
唐遠的眼珠子四處亂轉,“都可以。”
裴聞靳給他拿了果汁。
唐遠開始明目張膽的打量這套公寓,不奢華,卻也離寒酸相差甚遠,整體色調深重,沒有一塊鮮豔的色彩,放眼望去,既乾淨又整潔,小擺件都整整齊齊,有條不紊,像剛收拾過的酒店房間,符合屋主嚴謹禁慾的作風。
嘬一口果汁,唐遠說笑,“裴秘書,你家跟你辦公室一個樣,冰冰冷冷的,還沒我家有人煙味兒。”
裴聞靳看他一眼,像是在說“我一個人住,怎麼可能有人煙味”。
唐遠眨眨眼睛,“我覺得不是住的人多人少的原因,是你過的太悶了。”
裴聞靳不置可否。
唐遠的眼睛黑亮,“我能去你房間看看嗎?”
裴聞靳給他開了臥室的門。
唐遠湊頭往裡面看,房間跟客廳一個色調,床靠著牆壁,剩下的大面積就擱了張床頭櫃,一面衣櫥,挺空的,他在床頭櫃上看到了一個相框,裡面夾著張泛黃的老照片,上面是一家四口,無聲的訴說著舊人舊事。
照片裡面繫著紅領巾,站得筆直,繃著一張臉的男孩是裴聞靳,哪是的他還年少,輪廓青澀許多。
弟弟去世了,那爸媽呢?在老家?
唐遠撓撓臉,只要他想調查,輕鬆就能查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但他不想,那樣不好。
秋老虎猛得很,唐遠在宿舍裡洗了澡出來的,晚上還是熱出了汗,但他沒帶多餘的衣衫,就隨便衝了一下,把原來的衣服套上出去,打算應付一晚上,沒想到床頭疊放著一件襯衫。
顏色是男人常穿的黑色。
唐遠心裡的小鹿瞬間從躺屍狀態驚醒,跳起來狂奔,他眯起了眼睛,多年腐齡的他一看就知道,襯衫穿到他身上,鬆鬆垮垮的,袖子肯定要捲起來一大截,長度肯定會在pp下面,半遮半掩,襯衫下襬裡面是兩條又直又白的大長腿,誘人犯罪。
結果他一穿,大小剛剛好。
這不科學。
唐遠左看右看,這拽拽那拉拉,媽的,這襯衫還真是……合適啊!
心裡的小鹿又躺了回去,累成死狗。
唐遠退後兩步看看鏡子裡的自己,給出客觀的評價,“嗯,秀色可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