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今休:“……”
他捏著鼻根看鍋裡的傑作:“我吃泡麵。”
“那多沒營養。”陳子輕剛說完,就聽周今休前言不搭後語,十分突兀地來一句,“只有我知道你還在,沒走。”
陳子輕抿抿嘴:“是啦。”其他三個,除去昏迷著的嚴隙,剩下的莊矣跟裴予恩都以為他不在了,探查也只是讓自己有個事做,有個寄託。
為他報仇嘛。
原主的遺願裡有顯明,他要他的親信們像背叛他一樣,背叛自己真正的主子,這現象實現了呢。
別的不說,他要是裴清然,都能被一手栽培的親兒子氣吐血。
就在陳子輕開小差的功夫,視野暗下來,周今休端起倒映著魂影的銅
() 碗,他爸碗口抵著唇邊,仰頭喝一口水,喉頭滾動著吞嚥下去,聲響頗有一股子明目張膽的□□。
水中的陳子輕見怪不怪,周今休發神經的時候是這樣子。
周今休放下銅碗,輕描淡寫道:“輕輕,莊矣在秋水湖給你守喪,你不心疼?”
陳子輕裝作沒聽見。
周今休逼近他:“心疼嗎?”
陳子輕說:“我是個魂,心都不跳,怎麼疼。”
周今休不鹹不淡:“哦,明白了,所以你想心疼,只是做不到。”
陳子輕翻白眼。
一根指節伸進水裡,攪亂了魂影,伴隨一聲:“對嗎,輕輕。”
陳子輕沒好氣:“對對對,我心疼莊矣,心疼裴予恩,也心疼不知道能不能從鬼門關回來的嚴隙,我心疼死他們了。我恨不得飛到他們身邊去,我待在你這裡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著他們,念著他們。”
年輕人的臉色一寸寸地陰冷下去。
陳子輕很無語,這神經病,非要他心疼,他真的說自己心疼了,又擺出張死人臉給他看。
“你不心疼,你釣魚而已,怎麼會心疼。”周今休忽而一笑,他就那麼笑著拿起鍋扔在水池,開啟水龍頭放水。
糊底的蔥油麵在水裡泡爛浮腫,被鏟子大力剷起來,刮擦聲有些刺耳。
陳子輕忍不住地想,鏟個鍋這麼大勁,破洞了可就沒法用了。他撇撇莫名其妙就不對勁的年輕人,費勁巴拉地找了個話題:“今休,你以前穿襯衫不打領帶。”
周今休說得隨意:“這不是為了領帶夾。”
陳子輕下意識提了一嘴:“那你怎麼不換條領帶,天天打同一條。”
周今休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口吻:“只有這條配得上領帶夾,別的都不配。”
陳子輕脫口而出:“不會啊,你長這麼帥,隨便什麼款式的領帶搭配領帶夾都很適合你。”
言辭十分真誠,不摻雜絲毫虛偽討巧,圖謀什麼的利用。
鏟子跟鍋底摩擦的難聽聲響停止。
周今休維持著鏟鍋的動作,許久都沒動作。
就在臺子上的香燭快要燃盡時,周今休取下領帶夾,兩指夾著把玩片刻。
“為什麼是這個圖案?”他問。
陳子輕說:“喜歡啊。”
周今休挑眉:“喜歡蝴蝶?”
陳子輕沒隱瞞:“是呢,我喜歡蝴蝶,尤其是……”
周今休的手機忽然響了。他把蝶翅領帶夾別回原來的地方,拿著手機接聽。
那頭不知是誰打來的,說的什麼內容,周今休只偶爾“嗯”一聲,態度不冷不熱,注意力始終在燃燒的香上。
香即將燃滅,周今休掛掉電話問:“尤其是什麼?”
陳子輕茫然。
周今休重複他前半句,要他把後半句說完。
年輕人的個人世界秩序十分嚴謹,追求有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