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一手摟著阿秀,一手枕著後腦勺,悠閒的小憩了起來。
紫盧寺僧人住著的禪房,是不燒地龍的,實在冷的不行了,就在房間裡頭添上兩個暖爐。周顯在紫盧寺過的日子,也是相當清苦的,只如苦行僧一般。說起來原本紫盧寺香火旺盛,自從周顯來了之後,香火都不如以前旺盛,不過這裡的方丈和老王爺是舊識,所以雖然有些僧人背地裡對周顯有所微言,但周顯總算還是在這裡安頓了下來。
蕭謹言去到周顯禪房的時候,就瞧見一個小和尚正在廊下生火熬藥,那煙霧燻得滿院子都是,人才進去就被嗆得咳了起來。阿秀見狀,只忙不迭上去幫忙,把塞在爐子裡的柴火用火鉗取了一些出來,只吩咐道:“爐子裡火還沒旺,不能加那麼多柴火,會滅的,得稍微等一會兒,等火苗上來了再加柴火。”蕭謹言瞧見阿秀能幹的模樣,想必阿秀之前定然是經常做這種辛苦的活,頓時就越發覺得心疼了。
這時候果然院子裡的煙散去了不少,蕭謹言領著杜雲澤去裡頭給周顯看診,見周顯原本就清瘦的面容此時已經是骨瘦如柴了,一雙大眼睛緊緊的閉著,時不時重重咳兩聲,聽見外頭有聲音,這才睜開眼睛瞧了一眼。
“自己都病成這樣了,誰還敢說你天煞孤星?什麼叫天煞孤星,那就是別人都死了只有你還活著的,那才叫天煞孤星呢!”蕭謹言還沒開口,就瞧見身後一身紅衣的趙暖玉一邊數落一邊往裡頭走,看了一眼周顯,只奴了奴唇讓杜雲澤為他診脈。
周顯原本還想再說兩句話,才一開口,被屋外頭湧進來的煙霧嗆著了,只一味的咳嗽了起來。蕭謹言便道:“你少說兩句吧。”
周顯閉上眼睛不說話,呼吸稍稍平緩了一點,等杜雲澤把完了脈搏,這才開口道:“這大過年的,你過來做什麼,肯定是阿福去喊的你過來是不是?”
“你都這樣了,還不讓我們過來,難道要真的等大師你圓寂了之後,才讓我們過來塑你的金身嗎?”蕭謹言只瞪了周顯一樣,和杜雲澤一起走到窗邊,談論周顯的病情。
“內火旺盛、肺氣不足,我先開一副清肺熱,養肺氣的方子,注意保暖,注意通風,好好調理一陣子,應該可以痊癒的。只要這咳嗽能止住了,就不怕演變成百日咳,到時候就真的不好治了。”
蕭謹言只一邊點頭,一邊瞧了瞧這禪房裡頭的陳設,除了一床椅,連一個暖爐都沒有,如此清苦,不生病才怪。蕭謹言只擰了擰眉頭,開口道:“收拾行李,小王爺今兒要還俗了!”
蕭謹言從八年後重生回來,當然知道太后娘娘活不了多久了,周顯在沒在紫盧寺出家,太后娘娘還是照樣要死的。與其讓他這樣自苦下去,不如早一些出去,年紀輕輕還能幹出一番事業來。趙暖玉聽說蕭謹言要讓周顯離開這裡,只笑著拍手道:“本來就應當這樣嘛!好好的小郡王不當,跑來當什麼和尚,半點意思也沒有。”
周顯這會兒病得厲害,只梗著脖子道:“我……我不要回去。”
杜雲澤便在一旁勸慰道:“小王爺,這裡太過清苦了,確實不適於養病,其實修身養性在哪兒都一樣,到不拘泥於在某個地方。正所謂心中有佛處處都是佛家。”
蕭謹言雖然說出這樣文縐縐的話來,但也表示贊同,只開口道:“難得你也是參禪的,這麼簡單的道理還不懂嗎?俗話說:小隱隱於野,中隱隱於市,大隱隱於朝,你呆在自己的恆王府,守著那一畝三分地,還有誰會來招惹你不成?”
這時候阿秀已經熬好了藥,端著藥碗進來,見眾人都在規勸周顯,只端著藥碗送到他跟前,見他病體羸弱,竟是不能起身,便側身坐在炕沿上,只抬眸看了蕭謹言一眼道:“世子爺,麻煩你把小王爺攙起來,奴婢喂他吃藥。”
蕭謹言瞧見阿秀那一張秀氣的臉上帶著溫婉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