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往日的清朗。
長公主的眼淚流了出來,坐在床頭拉著他的手說道,“好孩子,聽話,再去定州府請顧老大夫診治。不要光想著學業,想想你娘,她只有你一個兒子。別說她,祖母有這麼多個孫子,還是巴望你能健健康康的。什麼課業,進士,那是身外之物,可有可無,咱們家的孩子不稀罕。”
姜展玉無聲地笑了笑,又看了眼用帕子抹著眼淚的二夫人,說道,“好,聽祖母的。”
二老爺的心終於放了下來,說道,“等雪停了,就讓展玉上路。”
老太太氣得胸口痛,狠狠瞪了他一眼。有病的人本來忌諱就多,他還說什麼“上路”。
二老爺說出口也覺得自己說錯話了,不覺得老臉一紅,乾笑兩聲。
大夫人和三夫人也說了幾句關心和安慰的話,話還沒說完,突然聽到那幾人的驚叫聲,二夫人哭叫道,“展玉,展玉,你怎麼了?”聲音又提高起來,“展唯媳婦,快過來看看展玉。”
姜展玉被幾個中老年婦女圍著,陸漫根本近不了身,聽到二夫人的招喚,三夫人讓開,陸漫才走到炕邊。
此時的姜展玉,臉色青白偏暗,嘴唇發紫,呼吸困難,張大嘴巴喘著粗氣,似乎一口氣喘不上來就會丟了命。
陸漫趕緊說道,“屋裡的空氣不流通,人又多,更易造成病人呼吸不暢。快,大傢伙不要都圍著他,再把門敞開一小會兒,換換屋裡的空氣。”說著,又伸手把他扶著坐起來,坐著有利於病人的呼吸。
她的話音一落,眾人趕緊擁著長公主去了側屋,屋裡只留下陸漫、二夫人、一個叫芳兒的丫頭。
陸漫坐下診了姜展玉的脈象,又讓丫頭把腿下的被子掀開,看到他的雙腿浮腫,伸手一按一個吭。
陸漫問道,“五爺咳出的痰是什麼顏色的?”
芳兒說道,“五爺的痰暗黃中帶了一點楊妃色。”
陸漫又問了一些其它的表現,芳兒一一答了,有時候是二夫人幫著回答。
這是心衰無疑了,而且是先天性心衰。即使在前世,這個病也不可能根治,哪怕是動手術。姜展玉能活到現在,還上了國子監,而且從小被認為活不過十歲,那位顧老大夫絕對算得上神醫。
看看面前的這個少年,俊美秀雅,溫潤如玉,滿腹才華,卻從小飽受疾病折磨。陸漫迫切地想幫幫他,讓他的病情穩定,希望他活長久一些,有正常人的生活。不一定要考舉人進士或者當官,但要成親生子,愜意而快樂地過完一生。當老壽星是不可能的,若能活過五十歲,在古代就算壽終正寢了。只可惜,術業有專攻,自己對心臟方面的疾病沒有多少研究……
只聽側屋裡的長公主說道,“實在不行,也不要再等了,趕緊把展玉送去定州。”
二老爺難過地說道,“他這樣,怎麼能扛得住天寒地凍和長途跋涉。”又道,“實在不行,只有去人把顧老大夫請來咱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