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起色,快則兩個月,慢則半年。徹底治好,至少需要一年以上的時間。而且,不一定能恢復到失明前的視力。手段包括吃藥,施針,施灸,藥浴……”
孟辭墨緊張的臉部放鬆下來,唇邊終於掛上喜色,說道,“這已是大大超過預期的好了,什麼時候開始治療?”
江意惜道,“今天就可以,我帶來了銀針、灸條和藥。開始三天一次針灸和換藥,喝藥每天四次,藥浴每天一次。若情況好轉,可調整時間……”
江意惜又遲疑著請孟家祖孫一定不要把她為孟世子治眼疾的事情說出去。一個是她不一定能治好,二個是她不願意別人知道她拜“前朝餘孽”為師,三個她是姑娘家,半夜跟男人學醫怕名聲有損。
孟家祖孫滿口答應,人家姑娘好心自家感激不盡,怎麼可能害她。
而且,孟辭墨也不願意他眼病或許能治好的事馬上傳出去。在他人不知情的情況下,某些事更好辦。
幾人商量,需要治病那天上午孟辭墨喬裝改扮坐牛車去扈莊。若是扈莊有客不好接待孟辭墨,就江意惜過來……
江意惜讓人把吳嬤嬤叫進來,銀針艾條和藥都在她那裡。
孟辭墨又把孟連山、孟高山、孟青山叫進來,這三人是他的親兵加長隨,以後接送他看病和服侍藥浴。
江意惜給孟辭墨施針施灸,又把她已經買了的內服藥和外用藥給他們,講解怎樣服用和藥浴。
江意惜先把配好的藥拿出來換了幾樣,讓人去煎煮。又讓孟辭墨去蹋上爬著,開始給他的頭部、頸部、腳部做針灸。
看不到孟辭墨的臉,江意惜便沒有那麼緊張了。
不知為何,她不怕人人都懼怕的孟老國公,就是害怕看那雙在夢裡出現過無數次的眼睛。那雙眼睛空洞無神,還盛著無奈和堅韌,讓她憐惜和想流淚。
近距離看那雙眼睛,她的心總是難以平靜。
治療完已經午時末,江意惜謝絕孟家祖孫留飯起身告辭。其實,她非常願意跟他們祖孫多多相處,多說說話,但就是不敢,怕心事被老爺子發現。
走的時候,老國公說下晌讓人分一株三角花,專門派一個婆子去扈莊種上。還說,“老頭子在這裡寂寞,無事也想跟著孫子去你家串門子,或是江小姑娘來我家串門子。”
江意惜笑著允諾。
孟辭墨起身給江意惜抱拳謝過。
江意惜一走,孟老國公就沉臉罵孟辭墨道,“人家嬌滴滴的小姑娘特地來給你治病,幹嘛惡狠狠地板著臉。你態度好些,人家也不會這麼晚了連飯都不敢吃。”
孟辭墨表示自己很冤枉,“祖父,我沒有惡狠狠。”
老爺子吼道,“你不惡狠狠人家能怕你?你這樣,眼睛好了也找不到好媳婦。”
坐上騾車,江意惜閉上眼睛,此刻她後背心都是汗。
那個讓她羞愧和充滿了恨的場面哪怕隔了兩世,她還是記得清清楚楚。
她剛剛嫁進孟家兩個多月,那是四月中的一天。
碧空萬里,陽光明媚,成國公府舉辦牡丹花宴,廣邀京城皇親國戚、世家名門參加。
凡是這種場合,孟大夫人都不願意讓丟人現眼的江意惜參加。藉口她生病,不許她出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