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承看出了她的意思,暗中好笑。卻非常嚴肅地說道,「若沒有你的提醒,便不會把於婆子和魯數那夥賊人端掉。我們不敢想像,他們多活一日,我娘、我、兩隻虎,甚至我爹,不知道還會出什麼狀況。那支玉笛算是我的謝禮,謝謝你想通其中關節,又告訴了我。」
韓莞一想也對啊,沒有自己的提醒,於婆子還不知道會怎樣興風作浪,謝家不知道還會有誰倒黴,便也收得心安理得。
謝明承又道,「我爹現在焦頭爛額,我要抽時間幫他處理一些朝務,這段時間可能顧不上這裡……」
韓莞忙道,「你忙,我們不需要你顧及。哦,這是謝祥的奴契,他舍不下你這個舊主子,我把他連人帶契還給你……」
她說了對謝祥的不滿。
謝明承沒有接奴契,說道,「我不知道他事先沒有告訴你,這是他的失職,也是我忽略了……呃,謝祥真的不錯,武藝好,機靈,忠心。只有讓他跟在兩隻虎身邊,我才放心。」
從內心來講,韓莞也捨不得謝祥,他絕對是兩隻虎的好護衛兼武功師父。但是,她不能留身在曹營心在漢的人。
她說道,「我不要他的奴契,你實在不放心兩隻虎,可以讓他當臨時護衛或是兩隻虎的武功師父。」
謝明承又看了韓莞兩眼,一語雙關地說道,「既然要把他放在孩子的身邊,是不是你拿著奴契更放心?你總是那麼注重形式,想把我和你完完全全分割開來。你想想,我們是孩子的父親和母親,又都希望孩子能快樂平安地長大,有些事就不可能徹底分開。」
韓莞默然。
謝明承又道,「失去謝祥是孩子們的損失。你就再給他一次機會吧,若他敢再犯,就是我都不會輕饒他。」
韓莞便把奴契又收了起來。謝明承說的對,她的確太注重形式了。既然失去謝祥是兩隻虎的損失,就再給他一次機會。
謝明承起身道,「我去講堂外看看孩子們,就回軍營。」
心裡卻希望韓莞能留他吃晌飯。見韓莞也起身,謝明承只得硬著頭皮往外走。
他們剛走至廊下,謝祥就走過來跪下,磕頭道,「請韓娘子再給奴才一個機會。」
謝明承沉臉說道,「韓娘子心慈,你就敢忘了奴才的本分?若韓娘子再把你的奴契還給我,我先打斷你的腿,再賣去鹽場。」
聽說自己沒被韓娘子還給謝大人,謝祥欣喜不已,又給韓莞磕了一個頭。
韓莞說道,「你舊主子講了情,我才留下你。我現在再問你一遍,是不是想全心全意留在我家。若是覺得我家廟小,你就回吧,還來得及。」
謝祥忙說道,「韓娘子折煞奴才了。韓娘子心善,兩位少爺睿智,奴才願意留下,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謝明承和韓莞一前一後來到麒麟院的一進院子。
張先生頗有韻律的聲音飄出小窗。
小窗外栽著兩顆桃樹,桃花已經落盡,枝上冒出一個個指腹那麼大的小青桃子。
謝明承聽兩隻虎講過,這兩顆桃樹是他們要求移栽的。在他們看來,參天大樹是先生,他們是桃李。
他輕輕來到小窗前,看到兩隻虎的背影。學生面向正前方坐著,而不是側坐,這是韓莞提出的。
張先生看到謝明承和韓莞站在窗外,裝作沒看見。
謝明承站了一會兒,才抬腳走了。
來到麒麟院門,謝明承回過身對韓莞說道,「誤會解開了,日子還長。」
韓莞沒接他的話,望向一邊。
自從聽了他們的談話,韓莞對謝明承已經沒有之前那麼多的怨念,不想每一句話都懟回去。
那個身影走出月亮門,韓莞才回了內院。
她很納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