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像前世那樣甲乙雙方身份對等,他們一方十分謙恭。
韓莞又囑咐了封和和孫帳房一番,他們便帶著檔案去了雙宜山莊。
暮色四合雙方才談完,封和父子興沖沖把簽署的協議拿來給韓莞。說縣太爺也來了,他們不止對千金油感興趣,也對這幾樣文書的文字格式感興趣。
韓莞看了協議,很滿意。他們沒有無底線的壓價,出的是市場價的八成,而且已經特批工部下屬工場為他們特製一批帶螺紋的鐵盒,這應該與趙暢的努力有關。就是一次性要的多,藥場人員要加班生產,以後定期送貨。
現在已投入少量虎達千金油在一達藥堂賣,賣得很貴,也依然緊俏。因為有了這種千金油,一達藥堂的名氣大漲,連帶著其它藥也好賣。有同行羨慕嫉妒去找事,縣太爺的師爺直接出面,便沒人再敢找事了。
韓莞笑道,“沒想到,咱們真的成皇商了。”
平時說話輕言細語的封和打了幾個響亮的哈哈。
封燦笑道,“是啊,像是在做夢。那些生意人想了一輩子都沒想到,咱們的製藥場不到一年就做到了。”
韓莞又留封家父子在家吃晚飯,讓人去把封大娘請來。
韓莞和封大娘同孩子們一桌,春大叔父子在另一桌陪封和父子喝酒。
封和笑的暢快,“沒想到,開個製藥場,既能救死扶傷,又賺了大錢。照這種發展態勢,我們的虎達製藥場和一達藥堂肯定會趕超益惠堂。莞娘,為師謝謝你。”
韓莞也知道益惠堂,總號在晉城,京城有個分號,在整個大梁朝的藥堂中排得進前五,在杏林界也頗有威望。好像藥堂的堂主就姓封,益惠堂的子弟有兩個如今在太醫院當差,其中一個還是太醫院的右院判。
封燦如今在管制藥場,對太醫院和許多藥堂也熟悉。他問道,“爹,益惠堂跟你有關係嗎?”
封和一口把杯裡的酒喝淨,又自己倒了一杯,再一口喝淨,不說臉紅了,連眼珠子都紅了。他還要拿酒壺,被春大叔把他的手按住。
封和說道,“老弟,我今天高興,讓我一醉方休。”
春大叔只得把手拿開,給他把酒滿上。
封和把杯裡的酒喝了,眼裡湧上淚水,喃喃說道,“二十幾年了,我以為我會一直隱姓埋名呆在這個山溝裡,永無出頭之日。誰成想我收了一個好徒弟,同莞娘開了個藥場,製出了皇上和太后都稀罕的千金油,還製出了前方將士急需的紫虎膏和酒精……她的嫡子當上院判又如何,我背後有王爺撐腰,我的藥場、藥堂還有縣太爺撐腰。我兩個兒子能幹,徒弟更能幹,我再不怕那個老虔婆了,可以堂堂正正走出去了。只可惜我祖父和我爹沒有看到這一天,我姨娘死得太早,沒享到我的福……”
說著,就爬在桌上哭起來。
韓莞等人知道了,封和是晉城封家的後人,應該是庶子,不知為何被嫡系攆出來,還被打殘了腿。
封大娘紅著眼圈走過去勸道,“當家的,這是好事啊,哭甚?以後,你帶著兒孫去晉城走一遭,讓那些人看看咱們起來了,富貴了,不怕他們了。”
兩隻虎忙表態,“也帶上我們,我孃親是封爺爺的徒弟,我們也算封爺爺的後人。”
封和用袖子擦乾眼淚,笑道,“甚是,甚是。”
他喝醉了,說話有些大舌頭,跟平時斯文儒雅的形象很不符。
封燦又笑道,“爹,我聽你說過我太祖父和祖父很好,你受難,是被惡人整的。以後,咱們在這裡建個封家祠堂,把封家老祖宗請進來,爹就是這一支的封家族長。”
封和更高興了,“甚是,甚是。我是封家子弟,誰也無權把我趕出去。”
飯後,春山把封和背了回去。
送走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