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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拿出一包藥說道,“這些藥是我在鄉下自己上山採的,喝了清火易睡眠,伯祖母莫嫌棄。”又把一錠十兩的銀錠子塞進她手裡,不好意思地說,“孫女無能,現在只有這個能力。我家快春收了,這次租子是我的,等我賣了租子再孝敬伯祖母……”
從內心來講,韓莞非常想給這位老太太買幾副真正的補藥,但今天不行,她還要跟盧氏和小包氏交鋒。
大老太太拍著她的手說道,“好孩子,難為你還想著老婆子。你是個可憐孩子,懵懵懂懂被人賣了。可再咋地你也是咱們韓家出去的姑娘,這嬌嫡嫡的,怎麼能自己上山採藥呢,下次不可以了。”又把銀錠子塞給韓莞,放低聲音說,“我跟你說句實話,我閨女和外孫給我買了個宅子,侄子送了五百兩銀子,外甥送了二百兩銀子,還有送布料送補品的。你看他們現在還敬著我,不是敬我老婆子,是敬我荷包裡的銀子。我清楚得緊。”
韓莞失笑。大老太太有一兒一女,兒子韓泊厚雖然不爭氣,但閨女爭氣,嫁的夫君是禮部侍郎李大人。孃家包家是勤進侯府,親侄子是勤進侯,外甥是她胞姐的兒子,也在朝中為官。
老太太可以說在錦繡堆里長大,富貴了一輩子,臨老卻被庶長子害得從雲端跌入泥裡。她不是某些大宅門裡頂精明厲害的老太太,但慈善,看得清大是大非。
韓泊述是庶子,成親的時候還沒被立世子,娶的盧氏是庶女,兩口子都眼皮子淺。韓泊厚雖然是唯一嫡子,但因為相貌醜陋,不能承爵,娶的彭氏是小官之女。其他子弟娶的媳婦門 變聰明瞭
大老太太愣道,“什麼,老大媳婦把給莞丫頭的嫁妝都收回來,只留了一百畝地,還連租子都不放過?”
大老太太真的是 討人
韓莞前面說了一堆廢話,這時候才說最關鍵的,主要是怕老太太不相信,怕她誤以為韓莞為了救韓苒犯糊塗說謊騙人。前面的話是打底,為了證明韓莞不僅不再糊塗,還變得聰慧識大體。
老太太的眼睛一縮,“莞丫頭,你說什麼?”
韓莞聲音放得更小,“我上山採藥時偶然得到一樣物件,對打仗極有幫助。至於什麼物件,恕我不能說。前天我跟謝明承見了面,他收下東西答應護住他們。等他們到了邊關,就會送信回來,證明我所言非虛。”
大老太太直直地看著韓莞,韓莞眼神平和地回望著她。
這種眼神不是糊塗孩子能有的,絕不敢撒這個彌天大謊。
以為唯一的孫子再也回不來,現在突然有了生還的希望,老太太喜極而泣。她猜測,在山裡得到的物件,很可能是能救命的奇藥,或是先人遺落的寶刀寶劍。
她用帕子擦乾眼淚,拉起韓莞說道,“老婆子謝謝你。有了這個好訊息,老婆子一定要再活長久些,等著他們回來……好,老婆子想辦法讓小包氏放苒丫頭跟你走。”
韓莞道了謝,又道,“也請伯祖母再心疼心疼芝兒和亮兒,他們一個六歲,一個四歲,二太太又老實。”
大老太太點頭道,“會的,會的。不知怎的,我雖跟你們隔了房,卻極是稀罕你家的幾個孩子。現在地方小,二房說話聲大些我都能聽到,我會讓那兩個孩子少受委屈。”
是少受委屈,而不是不受委屈。做為伯祖母,侄孫侄孫女被親祖母揉搓,輕了她不好出面,只有看不過眼才能過去說道說道。
韓莞又從荷包裡拿出三十兩銀子和一張當票。說道,“三老太太不會輕易放人,這些銀子給她。”
大老太太接過銀子和當票,說道,“小包氏愛財,心厚,拿三十兩銀子去要苒兒,她不會給。”
韓莞恨恨道,“三老太太害死我娘,又把我賣了個好價。給她三十兩銀子,已經是意難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