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作響,還有春大叔的聲音,“開門,快開門。”
春山趕緊跑去把門開啟,喜道,“爹回來了。”
春大叔臉色不好,把牛鞭甩給春山,衝進垂花門對韓莞說道,“姑奶奶,平西侯府的案子昨天下晌落定了。”
韓莞忙問,“怎麼判的?”
春大叔道,“平西侯貪墨及縱子弟族人行兇殺人證據確鑿,皇上看在平西侯祖上追隨太祖的功勞上,饒過死罪,但活罪難免。抄沒平西侯府,家產允公。平西侯及族中,十歲以上全部男丁共計三十八人,流放充軍西關城。其中,四十歲以下、十五歲以上的二十四個男丁充軍,今天早上已經被送走了。”
韓莞驚道,“他們已經走了,這麼快?”
倒黴悲催的,韓宗錄正好十五歲,在充軍的範圍內。
若沒有戰事,發配至西關城比發配至瓊州好多了。但有戰事,充軍的男丁就是正規軍的擋將牌,必死無疑。發配去那裡的人,要給軍隊打雜和做防禦工程,死累不說,也有性命危險。但比充軍的人好多了,還有活下來的可能。
春大叔道,“走了,老奴還趕去城門口看了一眼,二老爺和四爺都在裡面。唉,四爺那麼愛好乾淨的後生,被弄得篷頭垢面。”
韓莞喃喃道,“宗錄去打仗,現在戰事正猛,哪裡還活得出來?皇上看似饒過韓家人死罪,卻要把韓家的中堅力量消滅光。”
春大叔嘆道,“別說四爺文質彬彬不會打仗,就是之前在軍中謀職的壯男,去了也活不成。唉,只有侯爺……哦,以後要叫韓大老爺,只有韓大老爺、二老爺、三老爺、二老太爺、五老太爺這幾個上了四十歲的,還有九個歲數小的屬於發配,其他所有爺們都要充軍打仗。”
二老爺韓泊琛是韓莞的便宜爹,三老爺韓泊厚是韓太夫人大包氏的嫡親兒子。二老太爺同原平西侯的爹、原主的祖父是三兄弟,五老太爺是堂兄弟。
韓莞的腦袋快速轉了一圈,急急說道,“春叔趕緊吃點東西喝口水,咱們馬上去京城。趕在關城門前進城最好,趕不上,就在城外客棧住一宿。”
又對春山道,“山子哥去一趟封家,找我師父要清創膏十盒、紫虎膏各十盒,金蛇藤粉五包。”
春嬤嬤驚道,“去京城作甚?”
大虎二虎說道,“我們要跟孃親去。”
韓莞沒理他們,進了臥房,還把門插上。
春大叔道,“臭娘們,問那麼多做甚,主子說啥就是啥。快給我弄點吃食,我要陪著姑奶奶進京。”
大虎二虎想張嘴嚎,但知道家裡攤上大事,癟著嘴守在臥房門口當門神。
一刻鐘後韓莞出來,換了一身老氣的藏藍色半舊褙子,手裡拿著一個包裹。
兩隻虎一家抱條腿,“孃親,我要去。”
韓莞把佛珠項鍊分別給他們戴在脖子上,大虎紫色,二虎藍色。
又緩聲說道,“家裡出大事了,娘要想辦法給舅舅尋一條生路,好好在家等孃的訊息。這顆佛珠能保佑你們平安順遂,莫取下。”
兩隻虎聽說孃親是給舅舅找活路,也不鬧著去了。
“孃親快去快回。”
“我們想你。”
韓莞出了垂花門,春山一陣風跑進院門,遞上一個小包裹說道,“姑奶奶,藥找齊了。”
韓莞把小包裹塞進她的大包裹裡。
春大叔走出小屋,把手上的半張金絲餅塞進嘴裡。他把正在吃草的牛拉出來,韓莞坐進車棚,春嬤嬤又把一個水囊遞給韓莞,叮囑她幾句。
韓莞“嗯”了一聲,又道,“買地的計劃不變,讓山子哥去找里正,把地買下來。脆皮腸的生意繼續做,把孫大嬸、孫紅妮、李三嫂、李二嫂都叫上,多給她們一些工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