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是六月二十九,月末,許蘭亭休沐。
早飯後,秦氏和許蘭因帶著三個孩子坐上騾車,由丁固趕車,幾個下人去衚衕口叫了一輛驢車,一起去了那個鋪子。
小院和鋪子不大,但很新,周邊鋪子林立,非常熱鬧,秦氏和許蘭因都很滿意。
院子中間有一棵枝繁葉茂的老榕樹,像把巨傘遮住了刺眼的陽光。樹下有一個石桌几個石凳,幾人坐在樹下納涼,讓丁固去交錢和去衙裡辦契。
坐了一會兒,許蘭亭和閩嘉就鬧著要出去玩,劉媽媽和楊勇、兩個丫頭領著幾個孩子出去,許蘭因陪著秦氏在樹下聊天。
她們不知道的是,右邊酒樓三樓最左邊的房間裡,正有一個人吃驚地看著她們。
在他們鋪子的右邊有座三層酒樓,叫做飄香閣,酒樓和鋪子之間只相隔了三丈距離。
秦儒見父親一直站在窗前眺望,走過去笑道,「爹看什麼呢?」
順著秦澈的目光看過去,左邊鋪子的後院有棵老榕樹,雖然枝繁葉茂,但從他們這個角度看去,正好枝葉間有一個大缺口,看清楚了樹下坐著的兩位麗人。
她們坐在石桌前聊天喝茶。那個年輕的身材修長,燦若春華,正笑得開心。秦儒還認識她,是許蘭因。那個年紀稍大的,雖然三十出頭,卻也能看出秀美端莊,風韻猶存。
自己的父親從來都是端方正派,怎麼會偷偷在這裡瞧美人?
秦儒趕緊說道,「爹,那位許姑娘你也認識,是許蘭因。她們長得很像,應該是母女。那位夫人,也就應該是許將軍的夫人。」
他故意把「夫人」二字咬得很重,意思是你老人家就別在這裡偷看有夫之婦了吧,影響不好。
秦澈沒聽出兒子的意思,輕聲說道,「我覺得她們兩個長得很面熟。」
秦儒笑道,「是,連朱表弟都說許姑娘長得像紅雨。」又吃驚地看了眼父親,問道,「難不成她們是咱們家的什麼親戚?不會這麼巧吧,天下長得像的人多了。」
秦澈沒接兒子的話,又說道,「哪怕隔了這麼多年,我還是能看出來,許夫人極像我的表妹清妍。」聲音更輕了,「他們說清妍淹死了,卻並沒有找到她的屍首。更確切地說,清妍是失蹤,不是死。」
秦儒驚道,「爹是說,我表姑……」
一陣笑聲把他的話打斷,「哈哈,秦大人,本官來晚了。」
秦澈趕緊臉上堆滿笑,回頭迎上前抱拳道,「吳大人,是本官來早了。」
晌午,許蘭亭、閩嘉、許蘭月回來,許蘭亭指著隔壁的酒樓說,「娘,大姐,咱們去那個酒樓吃飯吧,那裡傳出來的味兒好香呢。」
許蘭因笑道,「我已經讓掌棋和招棋去飄香閣買飯菜了,你們想吃什麼,就去點。」
閩嘉和許蘭亭聽了,都高興地向外走去。許蘭月沒好意思去,閩嘉又回來把她牽了出去。
幾個孩子來到酒樓大堂,掌棋和招棋正在裡面點菜。
許蘭亭看著牆上掛的菜譜念著,不認識的字,掌棋告訴他。
聽完菜名,幾個孩子各點了一樣自己喜歡的。
正點著,閩戶來了酒樓。他也看到閩嘉幾個孩子了,笑道,「你們怎麼來了這裡?」
閩嘉得意道,「旁邊的鋪子是許奶奶的,我們來幫她看鋪子。」
閩戶邀請他們去樓上吃飯,今天是他請幾個官場的好朋友來這裡喝酒。
閩嘉不願意,「我要跟許姨和許奶奶吃。」
閩戶又道,「那就去給幾個長輩見個禮。」
閩嘉仔細看了看爹爹,歡喜道,「爹爹沒有黑眼圈了,失眠症好了?」
閩戶點點頭。雖然還是心酸,但已經放下了。
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