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外書房,許蘭因三人在外面等著,郝管家進屋稟報。
小半刻鐘後,他出來說道,「我們大人請你們進去。」
幾人走進去,閩戶正坐在廳屋裡的羅漢床上。他穿著竹青色家居服,臉色憔悴、蒼白,眼圈發黑,下眼袋很大,前額還有一團青紫,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
他看到趙亦也是一愣。
趙無忙抱拳躬身道,「小人乃南平縣捕吏趙無,陪我姐和弟弟來金州府辦些私事。我姐會催眠,我們在回春堂正好遇到郝管家,就來了。」
閩戶說道,「魏喜子蓄鬚改變了容顏,還是個練家子。你不僅發現了他,還憑一己之力抓住了他,非常不錯。我會嘉獎你,還會寫信給閩大人。」
哪怕他困得幾近崩潰,哪怕他是在說公事,聲音也溫潤平和,觀之可親。
趙無抱拳道,「謝閩大人。」
閩戶的目光又看向許蘭因,說道,「催眠,這個詞倒是新鮮。」
許蘭因屈膝行了禮,說道,「民女許蘭因,會催眠,對大人的失眠症應該能起一點作用。」為了讓他徹底放心,又自我介紹道,「民女同南平縣的閩夫人很熟悉,還經常跟閩大姑娘閩楠一起玩耍。」
姓許!
閩戶想起了閩燦家送的許氏糕點,因為閨女喜歡吃這種糕點,他還特意讓人去南平縣城買過兩次。
他又問,「催眠真的能使人沉睡?」一問完就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覺得不好看,趕緊手握成拳抵住嘴。
許蘭因說道,「失眠的誘因很多,心理、身體、環境、藥物、行為、精神等因素都能引起失眠,我剛才聽郝叔大概說了一下大人失眠的經過,大多是精神或是心理壓力過大造成的,這種誘因比較適合催眠……只是,還需要一些外在因素才好。」
「要什麼,你儘管說。」閩戶說道。
許蘭因笑了笑,說道,「這些東西最好閩大人暫時不要知道,到時您才更容易進入狀態。」
閩戶急於試試這種法子,他已經快被失眠折磨瘋了。他也知道之前吃的蒙汗藥對人不好,自己是官,還是破案的,腦袋壞了還怎麼為民辦事。
他對郝管家說道,「郝叔就按許姑娘的吩咐辦。」
郝管家和許蘭因幾人退出書房,許蘭因小聲跟郝管家商量了一陣。
郝管家狐疑地看了兩眼許蘭因,還是讓人把他們帶去廂房喝茶,他急急出去叫人辦事了。
大概半個時辰後,外書房的廳屋就佈置出來了。
多餘的擺設都移了出去,搬了許多盆閩戶平日喜歡的蘭草放在屋裡,空氣中飄浮著淡淡的蘭草香。角落裡放著一架繡著山川河流的屏風,屏風後面有一個大木桶,半桶水,兩個小丫頭間錯著用水瓢舀了水又高高地緩緩倒下,形成流水的聲音。書房大門外的樹上掛了幾個鳥籠,鳥兒啾啾地叫著,聲音不大不小。
不知什麼地方傳來一陣洞簫吹的曲子,時隱時現,美妙輕緩。
木格窗擋住了些許陽光,屋裡明暗正好。
此時,屋裡只剩下許蘭因。
閩戶被郝管家從側書房請出來,驚訝地看著眼前這一切。
許蘭因指了指羅漢床笑說,「閩大人斜倚在羅漢床上即可。」
閩戶聽話地斜倚在了墨青色靠枕上,郝管家又給他蓋上一層薄毯。
許蘭因示意郝管家把右側的第一把官椅往前挪挪,靠在羅漢床邊上。
明面看她是想離被催眠的閩戶近一些,實際她是想聽聽閩戶的心聲。知道他的所思所想,更能對症下藥。
郝管家把椅子放好,許蘭因坐下,又請郝管家坐去一旁,郝管家擺擺手,站在羅漢床後面。
閩戶見了,說道,「聽許姑娘的,郝叔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