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蘭因把竹筐放下,從裡面拿出一套套棉襖棉褲的粗布衣褲,一雙用兔皮做的靴子,一頂搭耳帽,一些吃食,還有一小壺酒。靴子和帽子是在鋪子裡買的,衣褲是秦氏做的。
她又拿出一個繡了幾枝梅花的荷包笑道,「這是我繡的,繡工不好,別嫌棄。」
趙無高興地拿著荷包翻來復去地看,笑道,「我喜歡,謝謝姐。」他先是系在腰間的麻繩上,想了想,又解下來揣進懷裡。
許蘭因仔細看了他臉上的兩塊痂,痂的邊緣已經脫離,快掉了。她淨了手後,先在痂的周圍擦了一點如玉生肌膏,再在臉上擦了一圈,囑咐他三天不要洗臉,也不許摳。
趙無讓她下次記著帶個銅鏡來,他要看看自己的模樣。
之後許蘭因做飯,趙無處理鹿。許蘭因不可能把整隻鹿揹回家,他先把鹿皮扒下來,又把鹿坎成了四大塊,把下水收拾出來。
晌飯整治了四菜一湯。
許蘭因先給趙無滿了一杯酒,又給自己滿了小半杯,拿起酒杯笑道,「祝弟弟生辰快樂,永遠快樂。」
趙無的酒杯跟她的酒杯碰了一下,說道,「謝謝姐姐,我的快樂都是姐姐給的,我永遠記著。」
許蘭因抿了一口酒笑道,「也不能這樣說,快樂是心境。你放下了不開心的,剩下的就是開心了。」
趙無很想說,有些不開心真的放不下……他笑了笑,把杯中的酒喝完,問道,「姐的生辰是哪天。」
許蘭因道,「六月十二。」
「哦,今年生辰已經過了。姐芳齡幾何?」之前一直不好問許蘭因的年齡,喝了酒的趙無膽子大了不少。
許蘭因忽悠道,「二十。」他不是一直覺得自己老嗎,就多說幾歲。
趙無真相信了,但還是拍著馬屁,「姐果然長得面嫩,我之前一直以為姐才剛剛十七歲。」
許蘭因白了他一眼,真是個自以為是的傻小子!自己還是十五歲的花季少女好不好,怎麼在他眼裡那麼老。
她也對著鏡子仔細觀察過這副容顏,五官無可挑剔,還帶著稍許稚嫩,就是面板黑了些,毛孔粗了些。再加上穿越過來的她在前世活了三十幾歲,眼神安然,氣質沉靜,就給了趙無這樣一種印象。
看來,以後不能再不顧寒冬酷暑上山採藥了,要愛惜臉和手。
飯後,許蘭因把洗淨的鹿下水煮在鍋裡。煮熟後切成塊放在小屋外凍著,要吃了拿些進來炒一炒就能吃。山裡的冬天是天然冰箱,比山外的溫度要低十幾度。
兩人又下了四盤軍棋,許蘭因才起身告辭。這次她帶回去了鹿皮和一大塊鹿肉,剩下的肉以後再帶。
趙無時常給家裡送野物,許蘭因又把他如何要孝敬秦氏的話說了,讓秦氏很感動,也把他當成了兒子。
秦氏拿著鹿皮說道,「我用這皮子給他做件坎肩。造孽哦,這麼冷還一個人住山裡。」
幾十斤鹿肉,自家留五斤,其它都去鎮上賣了。沒敢給大房送,不好說出處。
初十上午,許蘭因正準備進山,院子裡就響起許蘭亭興奮的聲音,「娘,洪大哥和洪大嬸、芳姐兒來了。」
這一家人可是貴客。
秦氏、許蘭因、許蘭舟趕緊迎了出去。
洪震帶著一個士卒,他手裡牽著兩匹馬的韁繩。
洪震站在院門口笑道,「我就不進屋了,今兒天氣好,帶蘭舟去外面跑跑馬。」他知道許蘭舟想學騎馬射箭,今天專門來教他。
許蘭舟喜得趕緊跑出去。
許蘭因笑道,「我整治幾個好菜,晌午請洪大哥和這位軍爺喝個夠。」
那個人趕緊抱拳笑道,「不敢。」
胡氏笑道,「那人是我家爺的親兵,叫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