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嫻兒看到她們發亮的眼神,許願說,「這些現在暫時不能給你們,等以後我會給你們每人送幾朵。」
謝嫻兒從中挑了一朵湘妃色的大花,八朵水青色拇指大的小花出來。大花斜插入鬢,小花圍著髮髻戴上,大花下面長長的流蘇順著秀髮一起垂下,動感又飄逸。又從妝盒裡拿出一條絲帶編的緋藍相間的俄羅斯風情手鍊,讓綠枝幫她戴在腕上。
然後,自己開始化妝。珍珠粉、玉簪粉、重紫胭脂膏、石榴胭脂膏、眉石、花鈿,擺滿了妝檯。
謝嫻兒在謝家時就已經研究了一番,也問了周嬤嬤大夏朝的化妝特點。大夏朝的妝容偏濃艷,太濃了她不喜,也不太好看,太淡了又不符合本朝的審美。
她把胭脂膏用食指挑了些抹在手心裡,又挑了點玉簪粉在裡面,然後雙手把它們揉勻,往腮邊抹了一點點揉散。又往手心裡添些胭脂或是珍珠粉,看看顏色,然後又往臉上抹勻。如此反覆幾次,臉上有些立體感了,又開始塗眼影……她把前世的一些化妝技巧和本朝審美相結合,化了一個不濃不淡剛剛好的妝容,還在額上貼了一個湘妃色桃花型的花鈿。
待謝嫻兒一站起來,一個清新、俏皮、靈動、粉面含笑的少女便站在眾人面前。
不要說劉嬤嬤和幾個丫頭,連周嬤嬤都覺得姑娘大變樣,不只是變漂亮了,關鍵是氣質,或者說精神氣完全不一樣了,哪裡還有木納、呆板的影子?
綠枝叫道,「姑娘,哦,二奶奶,你好漂亮喲。」
周嬤嬤又開始唸佛。劉嬤嬤則極納悶,這位木頭似的四姑娘怎麼一來了馬家行事就大不一樣了?
太極被吵醒了,它叫了幾聲,綠枝便過去把它抱起來幫著洗了臉,又用梳子梳了梳它身上的毛。太極很不耐煩,幾次要跳去找謝嫻兒。綠枝早得了謝嫻兒的示下,每天都要把它打理得乾乾淨淨漂漂亮亮。所以她把它抓得緊緊的,極其認真負責地完成任務。
終於等綠枝把它打理乾淨鬆了手,太極一下子跳上了謝嫻兒的懷裡,說道,「你們還在這裡傻樂呵,外面都鬧開了,說是馬二郎留下一封書信,跑了。」
謝嫻兒一驚,這馬二郎跑了,馬家大領導肯定又要把怨氣發在她身上,這真是屋漏偏逢連陰雨,行船恰遇頂頭風,她也太倒黴了吧。
她悶悶不樂地抱著太極坐在了床上。周嬤嬤等人聽不懂太極的話,看到謝嫻兒突然沉了臉,問道,「二奶奶怎麼了?」
謝嫻兒道,「屋裡太悶了些,我覺得有些心慌。」又說,「劉嬤嬤領著她們去吃飯吧。」
劉嬤嬤領著眾人出去,只留了周嬤嬤在屋裡服侍。
周嬤嬤看人都走了,悄聲笑道,「二奶奶,大爺和大奶奶給您送的添妝是一百兩銀子。其中有一張五十兩的銀票,一張二十兩的銀票,其餘的是幾個銀錠子。他們一定是怕奶手上不方便,特地給的這些。」又嘆了一口氣說,「府裡也就大爺對姑娘還不錯。老奴記得姑娘小的時候,有一次大夏天裡中了暑氣。老奴就拿了幾十文大錢去廚房想給姑娘買碗冰豆沙,廚房的人特別可惡,嫌我的大錢拿少了,說是天熱冰漲價了。正好碰到了大爺,他讓她們給了老奴一大碗冰豆沙,還給了老奴十兩銀子。」說完,周嬤嬤還拿帕子擦了擦眼睛,「那十兩銀子可是管了大用吶。」
謝嫻兒對謝宗啟的映像就只有那個僵硬的脊背,真沒想到謝家還有兩顆溫暖的心。連謝家都不是「愛的荒原」,人人都在傳頌家風好的馬家情況應該更好些才對。
還是那句話,再難還能難過在謝府過的日子?想到這些,謝嫻兒的心情又好了些。
大概辰時,銀紅和銀霜又拎了食盒進來。她們看見如此的二奶奶,也是大吃一驚。昨天她們看到謝嫻兒是張白白的「新娘」臉,今天的二奶奶可是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