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謝嫻兒又端著茶盅去上房,這是最後一次的翠葉青茶了。她走上臺階還恨了兩眼東跨院,一家三代人,除了那個最小的受歡迎,剩下兩人也是賴皮得讓人醉了。
屋裡只有老太太一個人在。看謝嫻兒苦著臉,笑問,「孫媳婦,聽說玉鐵工場既能煉鐵,又能直接打出鐵器,鐵器還比其它鋪子打得好,連順王爺都不住地誇獎你。咋還愁眉苦臉的?」
謝嫻兒唉聲嘆氣地說。「奶奶,人家只有兩雙手,要孝順您和爺爺。還要帶孩子,現在又多了兩個——」她把嘴湊到太夫人的耳邊說,「大神,還要打理工場。哪有那麼多的精力呀。」說完,又向二門瞟一眼。
老太太瞭然道。「孫媳是看上了馬二總管吧?你喜歡,讓他跟你就是了。他做過我們譽國公府的二總管,別說京縣的縣令,就是京兆尹。也會給他幾分薄面。玉鐵以後有他出面,許多事都好辦的多。」
謝嫻兒的眼睛亮了一下,又黯淡下來。
老太太人老成精。自然知道她顧慮什麼。說道,「孫媳婦是怕他身在曹營心在漢?」
謝嫻兒誠實地點點頭。「有這個原因,還有就是怕他不願意。她可是譽國公府的二總管,連那些官老爺都要買他的面子。現在卻讓他去我的嫁妝工場當工頭,他能願意嘛。」
等鐵器專賣店一開張,謝嫻兒充分相信玉溪牌鐵器的需求量會巨增,這又涉及到改擴建的問題。謝嫻兒實在不想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這上面,況且有些事她也不能出面。她迫切需要一位有能力的總經理,幫她打理這些事務。馬守富就是她想要的,不僅能力強,關係網也寬。
老太太讓王嬤嬤拿了一個匣子過來,交給謝嫻兒說,「馬守富是府裡的二總管沒錯,但他也是奴才,自然是我們讓他幹什麼,他就要幹什麼。這是他們一家三口的奴契,都給你吧。你再不放心,就把他們一家子都調到這裡來服侍。人我交給你了,至於怎樣讓他心服口服跟著你,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謝嫻兒真的有些被感動了,眼圈都有些發紅。她低下身坐在老太太的腳榻上,頭枕在老太太的腿上哽咽著說道,「奶奶,您對孫媳真好。孫媳讓馬家蒙了羞,您不僅沒嫌棄,還如此待我。奶奶,不管以後我還是不是您的孫媳婦,您的好我都會永遠銘記在心底。」
老太太嗔道,「傻話,以後不管什麼時候,你都是我的二孫媳婦。奶奶知道你是有本事的孩子,把玉鐵打理好了,不止你能賺大錢,還能利國利民。玉鐵雖是你的嫁妝,但你是馬府的媳婦啊,這也是奶奶的私心。」
聽了老太太的這個話,謝嫻兒更感動了。日思夜想的延長合同期,終於快要實現了。雖然這只是大領導私下對自己的一個許諾,正式任命還沒有下達。但是,這已經夠讓她歡欣雀躍的了。看來,她訂的近期目標應該快實現了。而且,她現在沒權沒勢,玉鐵也必須要背靠大樹,否則還沒走多遠,便會被人惦記去。
謝嫻兒又抱住老太太的腿用臉蹭了蹭,嗡聲嗡氣地說,「謝謝奶奶。」
老太太呵呵笑起來,又輕輕捋著謝嫻兒瀑布一樣垂下的頭髮說,「別看奶奶老了,眼睛可好使著吶。知道你孝順,心眼好,對真哥兒也好,還知道你能幹。二郎那個傻小子,他是不知道你的好,等他知道了,自然就捨不得你了。孫媳婦也多給他些時日,將來才好合合美美過日子。」
一說到馬老二,謝嫻兒對未來又有些不確定起來。前世就有嫁給這個人就是嫁給這個家的說法,在古代就更是如此了。透過幾個月的相處,雖然婆婆的態度不明朗,還有個隨時想擠掉自己的表姑娘,但老兩口與馬公爺真心待她不錯,兄弟妯娌也算和睦。生活在這樣的家庭,應該比那些重禮教或是為了一點利益就手足相殘的封建大家庭要好得多。只要馬老二人品尚可,也就馬馬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