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初十巳時,鄭吉、鄭玉、鄭璟一起攜厚禮來了成國公府。
老國公帶著一眾兒孫在前院廳堂招待他們。除了孟辭羽,孟家所有成年男人都來了。
角落裡還縮著一隻貓,花花對娘親的親爹非常好奇,就跑來看熱鬧了。
老公爺看鄭吉的眼睛都是笑的,頗有一種誰兒能有我兒好的自豪。
成國公一直不待見鄭吉。只要老父一罵他,就要把鄭吉拉出來比,越比他越沒用。
他心裡頗不以為然,鄭吉有什麼好的,大長公主天天罵他不孝,一走幾年不回家。哪裡像自己,在朝堂裡當著高官,還能在母親跟前盡孝……
鄭吉又再次感謝了江氏對他母親的救治,誇孟辭墨找了個好媳婦。
他送的禮物中,有幾樣專門送江意惜。禮物厚重別致,外人看來是他的謝禮,只有他知道是「叔叔」送給「侄女」的見面禮。
談笑一陣後,鄭吉提出,「我有好些年沒見到師娘了,聽說她老人家身體越來越好,我去給她磕個頭。」
孟鄭兩家是世交,家裡的男人女人都見過面。
老國公說道,「晌午在福安堂吃飯,讓那幾個小輩給你磕頭。」
鄭吉就想見見江意惜和她兒子,自是滿口答應。心裡想著,改天讓辭墨領著他媳婦兒子,再把江洵叫著,在外面吃頓飯。
路上,他才聽鄭璟和鄭玉講了他們跟江意惜姐弟相熟的事。不僅江意惜能幹,江洵也是文武雙全,今年還中了武秀才。
明雅和江辰也能瞑目了……
江意惜正坐在炕上逗小存存玩,福安堂的小丫頭來了。
她笑道,「大奶奶,鄭大將軍來了,老夫人請主子們去福安堂吃晌飯,五爺、安哥兒、存哥兒、馨姐兒還要給鄭大將軍磕頭。老公爺說,大奶奶再把啾啾帶去見見舊主人。」
總有這麼一天要見面。他是世交叔叔,自己是世交侄媳婦,見就見吧。
江意惜起身給小存存換衣裳。
鄭吉先去東側屋給老太太磕了頭,老太太拉著他的手說了許久話,男人們才坐去西側屋喝茶。
除了孟二夫人、孟三夫人,所有女眷孩子都是鄭吉的晚輩,去西側屋給鄭吉見了禮,幾個孩子還磕了頭,鄭吉又給了孩子們見面禮。
江意惜母子是最後一個到的,孟辭墨站在正房門外等她。
等江意惜走近了,孟辭墨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兩個字,「無事。」
進了西側屋,孟辭墨把江意惜領到鄭吉面前,笑道,「她是江氏。」又對江意惜笑道,「這是鄭叔。」
江意惜給鄭吉屈膝行了福禮,說道,「鄭將軍。」
她不願意叫他「叔」。
這個稱謂讓鄭吉不太習慣,孟府所有晚輩都叫他「鄭叔」或者「鄭祖父」。
他覺得或許是意惜跟他比較陌生,不好意思叫「叔。」
鄭吉還是非常激動,壓抑著心裡的情緒多看了江意惜幾眼。
這孩子長得真像明雅,明艷動人,眉目如畫。只是氣韻不太像,明雅活潑愛笑,像怒放的牡丹。而意惜卻不愛笑,眸子幽深,如菊般淡雅。
彈指一揮間,明雅的閨女都這麼大了,生了一個兒子,又懷了第二個孩子。
聽到鄭玉的輕咳聲,鄭吉才反應過來自己失禮了。
他趕緊垂下目光,起身向江意惜抱了抱拳,笑道,「謝謝你,讓我娘重見光明。」
他如此看別人家的女眷是不禮貌的。除了孟辭墨,所有人都覺得他是因為江氏為大長公主治好了眼睛,出於感激和好奇,才沒顧及禮儀。
江意惜扯了扯嘴角,沒有接下一句。
老國公笑著幫她客氣道,「那是你娘,她理應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