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江意惜母子幾人去了福安堂。
剛進側屋,就看到一屋子人高興地說著什麼。
江意惜笑道,「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好事兒?」
孟嵐笑道,「大姐今兒給咱們買了許多水鑲閣的飾品,極漂亮,每人都有。」
今天孟月應李三奶奶相約,兩人去街上買了大半天的東西,還去食上吃了晌飯。
李三奶奶性格開朗,自從跟孟月聯絡上以後,經常來孟家串門子,也很討老太太的喜歡。
孟月性格內向,多是李三奶奶說她聽。李三奶奶幾次相邀孟月去街上玩,孟月都沒去。今天天氣涼快下來,李三奶奶又相邀,孟月終於鬆口去了。
因為「淫賊」的陰影,老太太派了了許多護衛和婆子跟著。
李三奶奶婆家家勢不高,公爹是戶部郎中。但李郎中官聲不錯,李三爺今年又考上了進士。她交好孟月或許有示好成國公府之意,孟家人也願意看到孟月有這樣一個玩得好的朋友。
一個丫頭端著託盤來到江意惜面前。上面有一對珍珠耳環,一支小姑娘戴的銀鑲小兔子水晶簪,一塊小男孩子帶的小玉佩。特別是水晶小兔子,極是可愛。
首飾都很漂亮,江意惜笑著道了謝。
孟二奶奶笑道,「讓大姐破費了,這麼多首飾要值幾百兩銀子呢。」
孟月第一次被人這麼誇獎和道謝,臉通紅。想說幾句場面話,又說不出來。
黃馨笑道,「我和我娘在這裡生活這麼多年,日子過的舒心愜意,我們早該表示表示的。」
孟月點點頭,她就是這個意思。
晚飯前,孟連山來報,孟辭墨有急事去孟家莊找老國公了,今天不回家。
這麼晚去找老國公,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二老爺和江意惜的臉色都凝重起來。其他女眷沒多想,哪怕有大事發生也不用她們操心。
次日辰時,孟辭墨快馬趕回了浮生居。
他汗流滿面,背上的衣裳都被汗浸透了。一進屋就對下人說道,「出去。」
他面容嚴肅,下人趕緊退了出去。
江意惜起身道,「出什麼事了?」
孟辭墨輕聲道,「昨日德妃娘娘突然病重,御醫說剩餘日子已經不多。平王情緒失控險些打御醫,被平王妃勸回王府。聽說他一回王府就砸了許多東西,還打死一個『冒犯』他的丫頭。
「王妃相勸,手臂也受了輕傷。等到王爺恢復理智,又極度後悔,還跟王妃陪了不是。唉,他是控制不住……」
想到平王的溫文爾雅,江意惜簡直想不到暴怒後的他是這樣,連王妃都能傷。
孟辭墨又道,「德妃娘娘的病是在守皇陵時得的舊疾,平王或許覺得是自己連累了母親,才讓她遭此大罪。心病一直無法得到開解,就成了那樣。」
有這種心病的人,保他坐上皇位也是喜怒無常的暴君。可那幾個皇子裡,也只有平王上位孟家的日子才好過。
江意惜問道,「有辦法勸王爺嗎?」
孟辭墨嘆道,「我跟祖父說了愚和大師贈你的西雪龍能治那種病。我們都覺得畢竟是這種病,君臣有別,我們不好直接勸王爺,或者說給他吃那種藥。最好由德妃娘娘相勸,可她現在病重……」
孟辭墨簡單擦洗了一下,重新換上官服匆匆走了。
江意惜倚在迎枕上想心事。
若是家人或好相處的親戚朋友,江意惜哪怕不會治心疾,也會在藥里加點眼淚水試試。可得病的是曲德妃,平王又是那樣一種脾氣,又有那個心結,她這個不會治心疾的人哪裡敢去治病。
事事不能絕對,萬一加了眼淚水的藥也沒治好曲德妃的病呢?有時候好心不一定會得善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