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哪次沒還你?你這樣就沒意思了啊……要不然,你給我點兒活也行……”
戴著耳機的光頭目光一閃,退到了窗簾後面,仔細聽著。
幾分鐘後,他坐回桌前,開啟膝上型電腦發出一條訊息。
“老泥鰍出洞了。”
衛錚刪掉訊息的資料,轉過身來看著閉目假寐的男人,開口道:“咬鉤了。”
劉大於睜開了眼,對他點點頭,然後起身走出了臥室。
客廳裡放著一塊兒立著的白板,他拿起紅筆,在白板上的關係網裡圈出了幾個人名。
劉老三從陽臺上接完電話回來,也走到白板旁邊看著。
“老泥鰍只是條雜魚,他連發展下線的許可權都沒有。”劉老三說著,看向沉默不語的人,問:“跟他接頭的人未必就是上線,你要怎麼縮小範圍?”
劉大於看了他一眼,然後在圈出的幾個人名上畫了幾條關係線。
“雜魚不像內部有明確的等級劃分,互相之間沒有管理制衡,太過分散。那如何保證他們會乖乖聽話?”
劉老三摸了摸下巴,目光在這幾個人名和連線上流連了幾次,若有所思地回道:“人際關係。”
劉大於點了點頭,用筆蓋在其中一個名字上來回打圈,然後點了點跟它相連的線,說:“這兩人是表親關係。”
他又指了指另一條線,“這兩人是同學。”
劉老三一拍手,指著這份關係網道:“這就是傳銷的思路啊,專拉親朋好友下水,發展下線。”
他說著,又有些納悶兒:“搞傳銷至少是弄了個產品來忽悠,這些人明知犯法還敢上這個套,真的目無法紀啊?”
劉大於搖搖頭,“雜魚接觸不到交易,只是炮灰而已。他們未必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能賺錢就做了。”
他說著,目光在名單上略一掃過,突然道:“這裡面,還有個老熟人。”
劉老三抬頭看了他一眼,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選擇了不開口。
賀曉芸住在白恬家之後,倒也很聽話。
白恬叫她最好不要出門,她就真的哪兒也沒去,整日裡就在客廳裡看看電視,上上網,偶爾還幫著收拾一下屋子,垃圾分類什麼的。
這天白恬沒有晚自習的課,提前回家,卻不曾想正好撞見她在電視前跟著唱唱跳跳。
賀曉芸連忙調小了音量,看起來尷尬極了,白恬卻笑著誇了一句:“跳得很好啊,多練練說不定真能成。”
她提著買回來的菜進了門,隨口道:“這種東西就是得堅持,我小時候也學過跳舞,可惜荒廢了。”
賀曉芸一愣,忍不住問:“為什麼沒有堅持呢?”
白恬把東西放到料理臺上,擰開水龍頭開始洗手。
“對啊,為什麼呢?”她抬起頭看了看自己的房子,最後說:“可能不是真的喜歡吧。”
賀曉芸直覺這個話題不太好,便點點頭,沒有再問了。
電視裡還放著舞曲,她一邊哼著,一邊走過來幫忙洗菜。
白恬不讓她碰廚房的刀和灶臺,但是洗洗菜倒也沒什麼,就隨她了。
賀曉芸一邊摘豆角,一邊裝作隨意地問:“莊仁……還沒找到嗎?”
見她主動提起這件事,白恬卻也沒有趁熱打鐵,只回道:“劉然打聽到現在,都還沒找到他人在哪兒。也不知道是自己躲起來了還是什麼。”
賀曉芸搖搖頭,“可能不是躲起來的。”
她的神色複雜,白恬忍住了繼續追問的衝動,將她摘好的豆角端走,準備開始炒菜。
賀曉芸見她拍了兩顆蒜,下意識道:“白老師,你也是左撇子啊?”
白恬放下菜刀,看了眼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