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邊隱隱能聽到辦公室裡嘈雜的鍵盤聲響，開口說話時也難掩疲憊，他問：“吃晚飯了嗎？”
“剛吃過。”
白恬沒有撒謊,雖然今天她根本不想吃任何東西,但還是強迫自己喝了點粥。然而又很快吐了出來。
葉黎聽出了她的情緒,問：“怎麼了，今天不是週六嗎？你聽起來比剛下班還累。”
白恬悄悄調整好情緒，才笑著道：“可能是天氣太熱了，有點沒精神。”
葉黎放下心來,才繼續說：“我讓人給我姐送了點新鮮的水果和海鮮，她最近不方便出門,只能在家做飯吃。所以你看要不要明天上她那裡吃飯？她廚藝很不錯的,你肯定會喜歡。”
白恬張了張嘴，花了好幾秒才隨便找了一個藉口，回道：“我明天要去見老同學,聚個餐。”
“這樣也好，我還擔心你待在家裡太悶。不過記得早點回家，注意安全。”葉黎叮囑道。
白恬“嗯”了一聲，又閒聊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葉黎太忙,能抽出來的時間不多，而剛好白恬也沒有多一分的精力來支撐自己。
她看著時間,決定去一趟超市。屋裡實在太悶，她怕自己再待下去會透不過氣來。
白恬習慣每週六晚上採購一週要用的東西,這樣五個工作日就能過得規律一點,也不用再壓榨本就不多的休息時間。
臨出門之前，手機震動了一下,白恬開啟螢幕一看，是高熙發來的訊息。
他們一群人已經訂好了明天下午在首都聚餐的地方，於是她提前給白恬發來了訊息。
這會兒沒有心情編造不去的藉口，白恬當作沒看見，換好戶外鞋就拉開了門。
她帶上門，剛轉過身來，對面恰好也開啟了門。
有人從門裡走出來，白恬側過臉沒去看，徑直走向了電梯。
高跟鞋的聲音一點點靠近，然後停在電梯門前，站定在兩步外和白恬一起等著電梯上來。
白恬一聲不吭地看著手機，似乎沒察覺有人站在旁邊打量著自己。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白恬低著頭走進去，按下了第一層。
另一個人也踩著高跟鞋走進來，電梯門關上後，她看著白恬，突然道：“是你？”
陌生的聲音讓白恬一愣，她抬起頭來，對上了一張有些眼熟的臉。
不，何止是眼熟。白恬頓了頓，出於禮貌還是打了個招呼：“文小姐。”
文心蕾看著她，雙手環抱在胸前，半晌後忍不住譏諷道：
“你還真是陰魂不散啊，過了這麼多年居然還來糾纏葉晚。”
白恬平靜地回答道：“我在這裡住了三年。”
文心蕾的表情一怔，又用那雙好看的杏仁眼上下打量了她一圈，然後扯出一個有些莫名的笑來。
“你變了很多嘛，比以前更沒意思了。”
白恬今天沒有精力再跟任何人周旋，她移開視線，看著電梯的門不再說話。
文心蕾卻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盯著她看，似乎要用目光在她臉上戳出一個窟窿才肯罷休。
電梯穩穩停在一樓，門一開，白恬半點遲疑都沒有地踏出去。穿著一身粉色連衣裙的人跟在她身後，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出公寓樓，眼看著就要分道揚鑣時，文心蕾突然叫住她：“白恬。”
如果是過去的白恬，早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可是此刻她還是停了下來，維持著她那毫無意義的教養。
文心蕾慢悠悠地走到她面前，對上她的視線，臉上帶著不加掩飾的幸災樂禍。
“你還不知道吧？”她問著，語氣令人不適。
白恬抬頭看著她，等候下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