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手輕輕一觸便分開。
甄橙的臉上始終帶著淺淺的笑,她回道:“我也非常榮幸。”
電梯到了一樓,葉黎做了個手勢,待她走出去之後,才出了電梯。
兩人一前一後,隨口寒暄了兩句,就停在了酒店門口。
甄橙看了一眼停在門口的車,便轉頭問葉黎:“葉先生是自己開車來的嗎?不如讓我司機送你一程吧?”
葉黎擺擺手,“怎麼好勞煩您,我叫個代駕就行。”
女孩卻笑著說:“舉手之勞而已,正好下週兩家公司要再開一次策劃案會議,我也有一些事想請教一下。”
葉黎便不好拒絕了,他道了謝,跟在女孩的身後上了車。
開車的司機是個青年,他掃了葉黎一眼,那目光讓葉黎有點在意,對方卻很快就收回了視線,然後發動了車。
甄橙倒不是隨口一說,她的確有很多問題想跟他請教,這一路上一直在和他談公事。
談的越多,葉黎越暗自驚訝。
她自報家門時,他就已經知道她是甄總的千金,卻沒想到她年紀輕輕,對市場和行內的門道就已經這麼有見解了。
葉黎不由得認真了起來,跟她仔細分析了兩家公司合作的這個專案具體的前景,以及行業未來幾年內的大概預估。
他說得認真,女孩也聽得認真,時不時給出一些提問和建議,兩人倒是相談甚歡。
車開到一半時,不知是路過了一個坑坑窪窪的地方還是怎麼,整個車都抖了抖。甄橙坐在葉黎旁邊,被這一抖給直接撞到了車把手上。
她坐直身體,揉了揉胳膊肘,正想問司機怎麼了,卻發現身旁的人臉色有點發白。
“你不舒服嗎?”
葉黎靠在椅背上,捂著小腹沒有說話,冷汗卻從他額頭上落了下來。
甄橙顧不得發麻的胳膊肘,直接對司機道:“麻煩掉頭去醫院。”
開車的人掃了一眼後視鏡,然後應了一聲,調轉方向。
趙玥嵐收到訊息的時候,正在巴黎準備出席一個活動。
她立刻訂了回國的機票,一結束活動後就直接奔向機場,坐著長途航班馬不停蹄地趕到了s市,但還是錯過了時間。
公墓裡還有三三兩兩的人,卻是已經準備離開了。
趙玥嵐抱著一束花,緩緩走到堆滿了鮮花的墓碑前。
一張熟悉的臉在黑白的相片裡不苟言笑,像個嚴肅古板的老頭。
她看了許久,然後彎下腰深深一鞠躬,將花束獻在了墓前。
再多言語都已經是傳達不到的留聲機,她站了一會兒,便轉身離開了。
今天來的人應當是很多的,單單是她這一屆的a班,除了實在來不了的人,其他的都來了。
他們已經在市內定了餐,訊息發給趙玥嵐的時候,她剛下飛機。
太陽快要下山,她慢慢走出墓園,夕陽的餘暉鋪在地上,把影子拉得很長。
這說不上來是什麼樣的感覺。
趙玥嵐的腳步停在門口,回頭望了一眼。
人有生老病死,是眾所周知的不變事實。
她原本以為,這件事離自己還有一些距離。哪怕是她年邁的爺爺奶奶,如今身體也還很健康。
站在原地的人無聲地嘆了一口氣,轉回身離開了墓園。
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麼多的“你以為”。
不同於上一次在首都的同學聚會,今天是真正意義上的,幾乎所有人都到了場的同學聚會。
但氣氛卻一點也稱不上是“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