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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斯羽問:“你和他,你倆怎麼樣了?”
沒頭沒尾的問題。
宋之漫聽得懂她的意思,扯了下嘴角,說:“還能怎麼樣呢,就那樣唄。”
“不是,你都等了他這麼多年了,總不能白等吧。”餘斯羽不解,“他現在都回來了,你們還不在一起幹嘛?”
宋之漫眺望遠處,在人群中找到了宋斯南。
他穿著運動服。
運球、傳球、投籃,動作靈敏,反應迅速。
投籃的時候,右腳會習慣性的往右邊歪一下。
然後——球進了。
一如多年,從未改變。
宋之漫輕聲說:“他都已經回來了啊。”
“是啊!所以,你們還不在一起嗎?”
宋之漫搖頭,“我也不知道,要不要和他在一起了。”
餘斯羽驚愕,生怕她說不喜歡宋斯南、要放棄他了。
卻聽到她說:“我已經不知道他的心裡在想些什麼了。很多時候,他在我的面前,我覺得那時他,可是更多的時候,我覺得,他變成另外一個人了。”
或許每個人都期待長大,但是對於她來說,她自私的希望宋斯南永遠不要長大。
還像以前那樣的幼稚、狂妄、自大。
那樣該多好。
只要他還是那樣的他,那麼他就一心只愛她。
說到底,她就是個自私的女人。
餘斯羽半知半解的重複著她的話,末了又問:“那你是不準備和他在一起了嗎?”
“怎麼可能。”她失笑。
球場上,宋斯南再次搶到球,他站在三分線上,往後退了一步,伸手投籃,在投球的前一秒,停下來,偏頭看向這邊,嘴唇一勾,偏過頭去,踮腳,跳,投。
——完美的三分球。
場上又沸騰了起來。
邊上圍觀的有穿著校服的少女,在宋斯南笑的那個時候就尖叫了起來,一直到他投籃投進,尖叫聲就沒停過。
宋之漫說:“斯羽,這十年,我每一天都會想他回國的場景。”
她曾排演過許多的場景,但最為她接受的,便是那天,她穿著衣櫃裡最好看的衣服,化一個最精緻的妝,走在他面前。
機場上空飛機劃過。
他和她在飛機劃過的那道弧線下方,彼此對望著。
機場上人來人往不斷,無數的人流之中,她緩緩上前,對他說:“宋斯南,你回來了。”
“可是你知道嗎,他回國那天是怎樣的場景?”
“什麼樣的?”餘斯羽興致勃勃的聽著。
“那天我做了四個小時的手術,渾身疲憊發軟到不行,頭髮也三天沒洗了,臉色發黃,醜的不行了。結果他竟然就那樣出現了,就在我的科室外,穿著合適得體的西裝,對著我笑。”在燈光下,他眼波流轉,笑意盎然。
餘斯羽想象了下畫面,噗的笑了一下。
卻也明白,她那段日子為什麼不開心了。
不是不開心他十年不聯絡自己。
而是不開心,他出現的那天,自己沒有精心準備。
沒有以最好的模樣去迎接他。
“可是之漫啊,這重要嗎?”
宋之漫一愣。
是啊,這重要嗎?
——不重要。
她所有的樣子,好的壞的,糟糕的美麗的,他都看到過。
這麼一想,她就釋然了。
“是啊,不重要。”
她單腳點地,停下來。撇頭看餘斯羽,對她笑。
餘斯羽也對她笑。
兩個人莫名的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