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銘進門的時候往後看了一眼,瞧見何立行木木呆呆地站著,原本渾圓靈動的雙眼沒了生氣,死灰一片。
顧銘知道,他是受了精神層面的強大打擊,已經陷入無盡的悲傷與憤懣之中,短時間內不會醒來。
風雪捏著身份證往櫃檯一拍,拉著嗓門說:“給我們開一個單間!”
她的聲音清脆響亮,像飛流直下的山泉,不僅店內大廳的人能聽到,外邊偶然路過的行人也能聽清。
顧銘的心緒變得沉重,他知道風雪是故意用這麼大聲音說話的。她想讓何立行聽到,讓他死了心,永絕後患。
風雪給了錢,拿到房卡,拉著顧銘便往裡邊走,要去找房間。
走廊上,顧銘小聲說:“其實你打電話叫何立行過來時,我就知道你想幹什麼了。我覺得,你做的太過強硬,令何立行難堪了。若他是個小肚雞腸的人,定會因此生出恨意,往後還得找你麻煩。”
風雪驚愕地看著顧銘,問:“你是關心他,還是關心我啊?”
顧銘說:“當然是關心你啊。”
風雪搖頭,蹙著眉說:“我相信你關心我,但你也對何立行起了惻隱心。”
顧銘不語,算是承認了風雪的說法。
風雪便說:“你到底有沒有想清楚這其中的玄機啊?他來了,我若笑臉相迎,還陪著他一起走走聊聊,那難堪的人就不是他,而是你了。
你是我男朋友啊。莫非我能為了不讓一個我討厭的人難堪,反倒令你難堪嗎?”
顧銘的臉頰輕輕一僵,找不到話反駁。
兩人找到房間,風雪開門,順手把房卡往玄關壁頭邊的卡槽一丟,房間通電了。明亮的白熾燈光下,整個房間都變清晰了。
這是個二十方大小的房間,裡邊裝飾很精美,裝置也很齊全,環境衛生也做得相當不錯。對一般的中學生而言,這已經算是檔次非常高的一家賓館了。
風雪張開雙手,坐床鋪邊伸懶腰。
她把玩了一會手指頭,摸出兜裡的手機看了看時間,覺得不早了,說:“我要洗個澡。”
顧銘點頭,正想退出去,卻見風雪當著他的面開始脫衣服了。
顧銘的心裡一陣火辣,他一眼就看到了風雪白皙若羊脂玉的腰肢,那等美妙的春光,就像一塊強勁的磁鐵,把他的視線吸過去了。
“好看嗎?”
風雪脫了一半,手頭動作忽然停下,竟嫣然一笑看向顧銘。
顧銘的心臟以極快的頻率跳動起來,兩頰發燙,已經泛出些許紅色,似乎還出了汗。他的呼吸急促起來,說話變得非常費力了,連著張口兩次,話沒說出來,反倒把自己嗆住,乾咳了起來。
風雪保持甜美的笑容,說:“想看就看啊。”她的手又動了起來,動作很自然,彷彿她真的不介意顧銘看到她的身子。
顧銘有了似曾熟悉的感覺,那便是仿若全身灌了鉛一般沉重的錯覺。他暗罵自己沒用,非常賣力地別過腦袋,接著邁著僵硬而艱澀的步子往門外走。
風雪盯著他的背影,明亮的雙眸掠過一絲黯淡。她咬著牙,想叫住顧銘,但難以啟齒。
——當一個女孩做到主動脫衣這一步卻還不能留住某個男孩,也就沒必要再多說了。因為不管說什麼,都掉了她的身價,使之變得低賤。
顧銘出了房間,把門關的死死的,他靠在門外的壁頭上,大口喘氣,每喘一口氣,便有一滴豆大的汗珠從他面門上滴落。
就在風雪開始脫衣的那一瞬,他腦中生出過無數個念頭。其中最貪婪、最野性的念頭便是,直接撲向風雪,把她撲倒在床上,脫光她的衣服,再肆無忌憚地發洩一番。
那念頭就像一道魔力無窮的咒語,幾乎埋沒顧銘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