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銘很想問“鄭老師現在人在哪裡”,但他實在不想和文雅說話,便宛如漠不關心地靜坐著不動。
陸思問:“這頓飯多少錢,鄭老師什麼時候買的單?”
文雅道:“這頓飯四百多塊,鄭老師剛才出去,路過櫃檯順手就把賬結了。”
陸思蹙眉道:“你沒攔著她?”
文雅埋下頭小聲道:“鄭老師板著臉,我不太敢說話。”
陸思問:“那鄭老師人呢?”
文雅道:“餐廳門口一直有人候著鄭老師,他接鄭老師走了。那個人我看著非常眼熟,一時間沒認出來。剛才我才想起來,那個人是勤誠學校的創辦者,偶爾會在學校裡露頭的大老闆朱登。”
陸思嘆道:“朱總在外面等鄭老師,證明鄭老師真的有事。她是把辦正事的時間用來陪我們玩過家家的小遊戲了。”
後面的飯局氛圍變得些許壓抑,沒有人說話,每個人都埋頭吃東西。
沒多久,許成語忽然站起身。他沉聲道:“我看大家也都吃得差不多了,包間裡太悶,我們出去走走?”
顧銘道:“你之前不是定了ktv包間嗎,我們去唱歌。”
許成語道:“我就是這麼想的。”
唱歌的確能調整人的心情。顧銘這種五音不全的人,捏著話筒大吼一陣之後,依舊有一種久違的放縱感。
其餘人心頭的陰霾也消散許多,緊繃的臉漸漸舒展開來。
陸思的歌聲還和以前一樣動聽。整個包間都是她的主場。只要是她站在大螢幕前唱歌,其餘人都不由自主放下手頭的零食或骰盅,跟著歌曲的節拍鼓掌。
她唱完一首歌,忽然捏著話筒對顧銘說道:“能陪我唱首歌嗎?”
顧銘笑道:“我唱什麼歌都唱不好。”
陸思道:“沒關係,你只需跟著歌詞唱。”
顧銘問:“什麼歌?”
陸思道:“《心願》。”
顧銘的神色忽然僵住。
陸思問:“不行?”
顧銘點頭道:“當然可以,只要你不嫌棄我唱得太爛。”
顧銘真的拿起話筒與陸思合唱《心願》——遙遠的初中時代,他和風雪曾站在教室講臺上合唱過的《心願》。
我們是否有過兒時的心願?
長大間我們是否還會唱起心願?
顧銘心情複雜。他永遠不會想到,時隔多年,再次邀他合唱《心願》的人會是陸思。
如果當初,他做了更為大膽的選擇,手捧鮮花站在陸思面前,多年後的今天,他們的境遇是否會發生改變?
人生就是這個樣子,每一個選擇都是一條路,很多人在做錯選擇之後便只能一條路走到黑。
所以顧銘當初選錯了嗎?他應該選各方各面都不弱於風雪,甚至在某些方面比風雪更加優秀的陸思嗎?
這首歌唱完,顧銘放下話筒之時,聽到了啜泣聲。
陸思太投入,她唱著唱著就哭了。
顧銘問:“你怎麼了?”
陸思使勁搖頭,卻不解釋。
顧銘問:“你是不是想起了曾經有過的某個心願?”
陸思又使勁點頭。她想說話,但哽咽得太厲害,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顧銘微笑道:“我想你的心願一定非常美好。是你的話,遲早也能把它完成。”
陸思終於能說話了。她咬著牙,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她說:“就在剛才,我的那個微不足道的心願已經完成了。”
顧銘錯愕,還想多問幾句,陸思卻丟下話筒跑了出去。
顧銘坐回沙發,腦子裡仍是一頭霧水。
木緣沂道:“我想,陸思所說的心願,就是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