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後,不再懵懂的顧銘逐漸明白一個淺顯的道理——不管別人過的多麼不好,在自己沒有足夠能力前,就沒資格去憐憫別人,遑論幫助。
陸思回教室前,後知後覺發現顧銘還拿著油乎乎的餐具,主動提出代勞。這一點,顧銘不做矯情,欣然遞出餐具。
只是,顧銘清楚聽到,陸思與自己擦身時自語了一句:“中午吃了飯,能把餐具油到現在,不知道是有多懶。”
回教室後,顧銘發現楊雷和萬澗倆人依舊沒回來,沒上心,安靜坐下。
這時,前面的風雪轉過頭來,認真說:“顧銘,有件事情我想和你解釋一下。”
顧銘皺眉,大抵猜到她要說那天晚上的事,就冷冷回答:“用寫的。”
風雪會意,轉過頭去,很隨意地撕掉一張作業紙,然後快速書寫,半晌後,又略顯拘謹地遞了過來。
顧銘看了一眼,上面寫著尤為袖珍好看的正楷字,群蟻排衙:顧銘,請相信我,那件事不是我告發的。這幾天,我都沒進過辦公室,也沒單獨見過鄭老師,這一點,這一排的所有女生都可以作證。
顧銘想不明白,為什麼風雪就這麼喜歡粘著自己。說真的,現在顧銘基本上都忘記這事了,也不在乎是誰告發的,見風雪有意澄清,便寫:我不再關心這件事。如果是你告發的,我原諒你。如果不是,我道歉。所以,請你不要和我再有交流。
顧銘可不像風雪這般溫柔,寫完之後,直接將這張作業紙揉成一團,很隨意地往前拋。這一次力度控制的不太好,紙團在風雪桌子上彈了一下,便滾落在地。
顧銘看到,風雪很平靜地起身,向前走一步,蹲下撿起紙團,然後小心翼翼地攤開,好像有點害怕看到上面的內容。
半晌後,顧銘看到她面上有濃重的失望之色。可是,她沒有就此打住,再度往褶皺的紙上慢慢書寫著什麼。
當這張勉強被撫平的作業紙再度遞到顧銘面前,深吸一口氣,低頭看:為什麼就這麼討厭我?
顧銘覺得,一次性說清楚也好,為什麼討厭,這個問題的確該好好回答,就寫:你為什麼收我和雷爺的紙條?
這一次,顧銘不再粗魯,還算禮貌地把紙條遞了回去。
當紙條再傳回來,顧銘看到上面寫的是:那時候是上課時間,你們傳紙條是違紀,我是學習委員,或許、大概、應該管一下吧。
顧銘心頭冷笑,然後寫:這就對了,我最討厭的就是多管閒事的班幹部,而且管的還是我和雷爺的事!
紙條傳過去後,沒再傳回來,顧銘掂量著,這位學習委員也該死心了吧。
不一會兒,陸思洗完餐具回來了,路過風雪的位子時停了一下,不知道有沒有看到紙條上的內容。
陸思坐下後,第一時間就拿出她那專門寫紙條的本子,用極快的行書寫道:你是吃撐了?就這麼跟風雪過不去?
顧銘明白,陸思有看到剛才紙條上的內容,現在是在打抱不平,寫:不是我跟她過不去,是她自己跟自己過不去。我和她本就不熟,她非得三天兩天嚷嚷著做朋友,誰理她啊。
陸思寫:就算你不想和她做朋友,能不能委婉一點,每次都兇人家,誰能受得了?你要知道,女孩子都是很脆弱的。
顧銘不知道陸思為什麼就這麼喜歡幫風雪說話,寫:你和她關係很好?
陸思寫:說不上好,但也不差,至少是室友。
顧銘寫:好,陸思大美女的室友,我多少得給點面子。如果她足夠堅強,沒被我打擊到放棄的話,她再來找我,我會客客氣氣和她說話。不過,朋友什麼的,還是免了。
陸思寫:這還差不多。不過,我也是班幹部,還是班長,為什麼你不討厭我?
顧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