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銘盯著卿歡不容置喙的眸子,知道多說無益,便不再多語,因為這人已經鐵了心要跟著自己一起走了。不過,顧銘心裡還有一個疑問,這個問題也是很早以前就問過的,卿歡當時沒回答,正為夏書遙的離去而悲傷,顧銘便沒多問。
這會,反正散步閒聊,想到什麼話題就說什麼,不用拐彎抹角,顧銘直接問:“我記得,那一晚,羅不遇幫我找好住處就走了,而你和陶杳杳也和他一起走的。可是沒多久,你卻莫名其妙回來了,還和我擠在一個房間裡,這到底是為什麼啊?”
提及這個問題,卿歡的臉一紅,稚氣的小臉變得很不自然,像是惱羞成怒了。他不解釋,反而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女孩一樣,使勁跺腳,兇巴巴地瞪顧銘一眼,旋即又別過頭去。
——莫非我說錯什麼了?
顧銘一頭霧水,見這人不願說,自己也懶得多問。就目前而言,顧銘對卿歡的關心的確遠不及楊雷與吳瀟,不管這人心裡的悲傷或歡喜,與顧銘本身確乎沒什麼關係。畢竟,普通朋友之間本就應該保持一分友善的距離。而現在的顧銘與卿歡的確只算得上最普通的朋友。
順著河,迎著風,顧銘和楊雷、吳瀟二人又閒聊了一陣。按時間線,從小學聊到高中,這其中有聚有散,有共同的經歷,也有各自的經歷。有趣的是,很多話題他們都聊過複數次了,比如楊雷被淹,比如曾筱恐嚇吳瀟,這之類的事情,他們都能不厭其煩地重複。或者說,這看似枯燥乏味的閒談,在重感情的人的眼裡,卻是意味無窮。
當然,他們不全然是聊那些滾瓜爛熟的事,吳瀟提出一件顧銘和楊雷都不知道的事情。他有喜歡的女孩子了,縣一中,他的同班同學,叫徐蔚,一個長得不太漂亮,但性格落落大方的女孩子。
顧銘聽得瞠目結舌,半開玩笑地說:“你喜歡的不是韓貞嗎?”
吳瀟的臉一黑,他很早以前就澄清了這個誤會,卻還被抬出來調侃,臉上有些不開心,指責道:“我不知道我說過多少次了,我和她沒有半點關係,或者說,有那麼一絲關係,便是我夾在你們中間做了穿針引線的媒婆。話說回來,像她那麼好的女孩子,也不是我能配得上的,我有自知之明,不會胡思亂想。反倒是你一提她,我就想起一件事了。韓貞是不是說過,每年除夕都給你打一個電話問候一下?”
顧銘皺眉,仔細回想起來,去年除夕的時候,韓貞的確打過電話過來,僅倉促地說了一些新年的問候語,說是明年再打電話來,匆匆掛掉了。而今年除夕,韓貞的電話沒來,反倒是風雪的簡訊來了。
想到這裡,顧銘皺著眉點頭:“她是說過今年除夕給我打電話,但她並沒有打過來。”
吳瀟露出古怪的表情,盯著顧銘看了老半晌,直到確定這人的確不知道原因,這才苦笑道:“不是她沒打電話給你,而是你換了電話,人家想打也找不到電話號碼啊。”
顧銘先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但很快的,他發現問題了,眸子變得凌厲,問:“你怎麼知道韓貞給我打過電話?莫非你還和她保持著聯絡,就為了給她彙報我的情況?”
吳瀟不怕顧銘的嚴厲目光,淡淡說道:“我是給你留一條後路,你不謝我就算了,非得對我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
顧銘心裡有了酸澀,低聲道:“你以後還是不要做這些事了。這樣做,除了使她更難過,別無他用。”
吳瀟道:“那就當我多管閒事了。”
顧銘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換個人這麼做,我一定發火,但你就不同,我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就比如,某件事對你有好處,哪怕你本身不是很樂意,但我也會偷偷幫你做著。”
吳瀟笑了笑,忽然靈光一閃,眼睛裡也有了光:“原本我不太想跟你們一起去合川的,不過現在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