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沐秋有些氣惱,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於是她問道:「這個丞相是誰啊?」
對最基礎的問題不瞭解,這點倒是怨不得她。她穿越後的娘親是醉鬼,幾乎她不與她聊天,而平時她忙著給人幹活攢錢,幾乎是倒頭就睡,也沒有時間精力去了解這些。
雲念初斂了下茶褐色的眸,心裡不免泛起嘀咕。
這人雖然看似伶俐,但背地裡是不是有點傻?
但他仍耐心解釋道:「墨丞相是在皇帝登基之後被任用的。適逢我國與男尊國兵戎相見,我方戰事不利,墨丞相當時還是平民男子,卻跋涉千里到了皇宮,在門前跪了三天三夜,然後才感動了皇帝,讓皇帝接見了他。」
藍沐秋聽的津津有味,還咂摸著嘴,像聽書似地道:「然後勒?」
雲念初似有不解,但仍依從了她,認真解答。
他試圖將全部歷程都講明白,但又畏懼她會聽來反感,於是停下來去偷看她的神情,看她仍是耐心去聽的模樣,這才放心往下講:
「結果驚為天人,他竟然發明瞭望遠鏡。那東西百步之外可窺探敵情,皇帝見了之後大為讚賞,直接提拔他做了個小官。按理說男子不可以當官為政的,但他是破例錄取的,自然例外些。年後不僅直接略過了童子試與鄉試,考了個會試第一,成為了會元。皇帝大喜,讓他又參加了殿試,那一年他是狀元。」
藍沐秋聽得有些愣神了。這麼目標堅定又極度聰明的人,她前生只見過一個。沒想到古代,竟也有這種風流人物。
於是她不免嘆道:「身為男子,本在這世道就比較艱辛,他卻仍堅定不移,這倒真像個亂世梟雄。看來這皇帝也是個禮賢下士的,為他破格錄取、不拘一格降人才。」
雲念初嘴角抿了一抹嘲諷,下意識陰陽怪氣的毛病又犯了,道:「或許如此吧。不過依念初之見,這皇帝並非是因為珍惜人才而不顧門閥偏見。」
藍沐秋感到愈發有趣,笑道:「那是為何?」
雖然她並不急於瞭解這些,但能夠找個話題,和雲念初套套近乎,猜猜他是何許人也也是不錯的。
於是,她提襟起身,不僅不責怪雲念初說些有的沒的,還徑直走到桌邊,捻起那松樹木質的茶杯,旋手給他倒了杯熱水,遞給了雲念初。
熱水的蒸汽氤氳而升,映著她笑意盈盈的眸子,使她看上去愈發優雅溫婉,倒令雲念初面紅耳赤,不免忸怩起來。
他只當她是有意於向朝廷建言獻策的,於是說的愈發詳細了些,道:「您有所不知,雖然現在是保守派和改革派之間的爭鬥,但改革派總會贏的。而身為男子丞相,因其男子身份,更容易被控制,這樣皇帝才可利用他與改革派其他力量制衡呢。」
藍沐秋撓了撓頭,聽得有些迷糊了,但她仔細聽來,覺得雲念初倒似個善於觀察的,不免眉眼漾起一絲笑意。
心中對他愈發感興趣,她不免抿了下唇,問道:「念初,你怎麼知道這麼多啊?」
而雲念初以為她是責怪他身為男子卻妄論政治,於是裝作誠惶誠恐地站了起來,又跪在了地上,垂著頭認錯:「是念初逾矩了!男子不該妄論政治,念初今後定會謹記心中。」
他的動作可讓藍沐秋十分不舒服,她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幹嘛那麼怕她?
於是她扶了他起來,耐心說道:「身為男子又當如何?難道就不可以談論這些了嗎?人的氣力有大小,可是人的心和腦都是差不太多的。至少你在我這裡,想說什麼就說,不必拘泥。你瞭解這些,我相信你本來也是有抱負才會關注的。」
手臂接觸間,兩兩相望,兩雙清澈杏眸就融合在了一起,藍沐秋唇齒微顫,才仔細地又一次觀察了他俊秀纖柔的眉眼。
心下發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