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晨舅舅帥氣的抹了把鼻涕,轉過身的那一剎那,整個五官都皺在一起,臉被憋的通紅,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他顫顫巍巍的走道我爸面前,像個小孩一樣抱著他痛哭起來。
「我不是做夢吧?啊?」他側頭看著我媽,「小妹,我這不是做夢呢吧?是他嗎?」
我媽嘴角含笑的點頭,「嗯,是他。」
我爸的頭髮還是濕的,估計是著急下來,不想大家多等。
他身穿一件緊身的背心,胸前的紋身明晃晃的展示在眾人面前,那是他最獨特的標誌。
估計家裡十年前的衣服他也看不上眼了,渾身的肌肉塊依舊那麼健碩。
只不過他的臉色有些蒼白,看起來很虛弱,和白紙一樣。
語晨舅舅的反應突然讓氣氛更加沉重起來,剛才是大家都還處於一種懵的狀態,現在緩過神兒來才開始傷感。
家裡的紙巾扔的到處都是。
楊梓裕舅舅更是嚇人,哭的時候還帶鴨子一般嘎嘎的聲音,狼哭鬼嚎的說著:「你說你這麼些年,咋一點沒見老啊?你這是想氣死誰啊?」
我爸的表情多少也有些動人,看到這些人的變化,他可能也覺得自己錯過了太多的時間。
他坐到了主位上,雙手放在桌面交叉著,沉了沉情緒,緩緩張口說道:「十年前我並沒有死,下葬的棺材裡面是空的,南辭不說的原因也是為了幫我躲劫,很抱歉,讓大家跟著擔心了!」
姥姥心疼的說道:「我們不知道都無所謂,就是苦了倆孩子,這麼小就沒了爹,你們夫妻倆這事辦的確實欠妥當,不過回來就好,咱家終於也算團圓了。」
我爸自責的點頭,站起身對姥姥說道:「媽,這些年辛苦你了。」
姥姥又才再次控制不住情緒了,哭著說道:「不辛苦,倆孩子聽話,我辛苦啥!你們才苦,一躲就是十年。」
姥爺張羅著大夥吃飯,說邊吃邊聊。
我在心裡讚嘆著,不愧是我爸!撒謊眼皮子都不眨一下,輕輕鬆鬆就糊弄過去了。
還躲劫虧他想的出來!!!
這種謊話也就騙騙他們,不過要想騙我,那可不行!
當日我明明感受到他的屍體都已經涼透了,我這輩子都忘不了那個感覺。
子彈直直的從後背攝入進去,之後也未曾叫過醫生,怎麼可能沒有死?
先不管了,反正爸爸說晚上會和我說明白的,我現在猜也沒有用。
我在掏出手機,在桌下找到老東西的微信對話方塊,輸入道:「謝謝你。」
我感覺到今日的事情,和他脫不開關係,這聲謝謝早晚都要說。
我抬頭正好見到小期在看我手機,頓時滿臉通紅的說道:「什麼時候學會偷看了?」
小期好心情的說道:「我是光明正大的看。」
我白了他一眼,手機嗡嗡的響起。
我解開鎖,見到鶿班回道:「為你,我榮幸之至。」
我自己都沒察覺到嘴角那抹不經意的笑,將手機收回口袋,小期問道:「姐,你是不是早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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