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什麼?”陸嚴岐問她。
呂正棟故意嘖嘖嘖了幾聲,“你怎麼不問問我?”
陸嚴岐:“你還需要問?”
“還沒吃過晚飯。”虞慈說道。
陸嚴岐不假思索道:“那就去吃飯吧。”
虞慈“嗯”了一聲。
三人起身往外走。
“吃什麼飯啊,”呂正棟道,“吃點別的吧,沒吃過晚飯也能吃點別的啊,面啊燒烤啊啥的能飽腹的就行了。”
陸嚴岐淡淡道:“她正餐必須吃飯。”
“啊?”呂正棟沒搞明白,“這是什麼習慣?”
陸嚴岐卻沒解釋了。 這是他們之間慣有的默契,虞慈的怪癖特別多,和陌生人在一起她會比較隨和,但是如果和熟人在一起就會很挑。 比如正餐必須吃飯就是其中之一,哪怕她在外面玩,到點了就要吃飯,而且必須是飯,就算別的吃飽了,還是要吃米飯,更別說吃炸雞漢堡燒烤麵包之類的不是正餐這類,她的胃會特別不舒服。
陸嚴岐開車,呂正棟副駕駛,虞慈坐後面,一路上都是呂正棟在說話,開著陸嚴岐的玩笑,陸嚴岐也一改往常話很少的作風,和呂正棟幹著嘴仗。
然後呂正棟轉過頭來逗她玩,虞慈這人實際上笑點特別低,稍微一下就能笑的東倒西歪,完全放鬆的那種笑聲會很放飛自我,和她文靜淑女的氣質很不符合,特別爺們。
陸嚴岐已經好久沒聽見她這樣的笑聲了,一時間竟然感到好懷念,從後視鏡裡掃了一眼,她手裡正拿著呂正棟的手機看一張照片,呂正棟就說了一句“這好好的人怎麼長得像鵪鶉蛋似的”,把她逗得捧著肚子笑,弄得他也好奇照片裡的人是長得多像一隻鵪鶉蛋,讓她笑的這麼不能自已。
但一想到她笑點低,就也不好奇了。 估計他不會覺得太好笑。 哪怕會覺得好笑和好奇,也完全是因為她笑的那麼放鬆和開心。
虞慈目光一抬,在昏暗的車廂裡,無意識往後視鏡一瞥,意外的和某人的視線撞在了一起。
她一愣,像是條件反射一樣,笑意慢慢地收住了。
那會兒上學的時候,與她斯文纖弱的形象相背的是,虞慈人是很皮的,但她的皮都是暗戳戳的,和她認識那麼久,陸嚴岐早就摸透了她的套路,眼睛一轉就知道她心裡打什麼算盤。
上初中,寢室晚上說小話被扣分,虞慈和另外幾個室友被叫到辦公室,而恰好剛考過試,是整個年段的月考,虞慈成績又滑下去了不少,又是紀律扣分,又是成績下滑,她變成了班主任重點教育物件。
虞慈很容易遊神,聽著聽著便不專心了,聽到耳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喊了一聲報告,是陸嚴岐進來了,虞慈的目光開始飄了。 陸嚴岐自然也注意到了她,從她身邊經過的時候,看上去不動聲色目不斜視,實際上餘光也掃了眼她,兩人目光一撞,虞慈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耳朵,掩飾似的低頭咳嗽了兩聲。
她的班主任正教訓的起勁,注意到了她的不專心,輕輕敲了敲桌子,叫她的名字,“感冒了,怎麼老是咳嗽?” 虞慈心虛地收回神,也不知道腦子怎麼在想的,突如其來了一句:“老師,我覺得我應該向a班的陸嚴岐同學學習,我剛才咳嗽是在提醒我自己。”
班主任很是欣慰道:“你有這個覺悟挺好的,但是你這用咳嗽提醒自己的方法倒是挺獨特的。”
其實虞慈說的“用咳嗽提醒自己”完全是瞎編亂講的,她也不知道這其中有什麼邏輯關係,既然是瞎編的,那就乾脆一編到底好了,她垂著頭,假裝很謙虛的說道:“以後我都會把陸同學當成一個強勁的對手……不是,是強勁的學習物件,每次碰到他我都會咳嗽一聲,讓懈怠的自己振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