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
徐雲棲見過硬骨頭,但這樣有權有勢的硬骨頭屬實頭一回見。
“殿下,我著實可以給您施針,可一旦施針會引起氣脈竄動,於您的頭暈並無益處,反而會加重,我有法子給您治病,您相信我好嗎?”
老齊王的病,第一要務是服藥,戒葷腥糖食,而不是扎針。
老齊王已經沒有耐心了,他涼涼覷著徐雲棲,
“別仗著自己的父親是內閣首輔就不把本王放在眼裡,別人怕荀允和我可不怕,他堂堂內閣首輔卻被一女人戲弄,本王都替他羞!”
徐雲棲神情一頓,眼底的柔色慢慢褪得乾淨,交合在腹前的雙手也緩緩垂下,她默默立了一會兒,回道,
“抱歉,王爺的病,我治不了。”
有那麼一瞬,賀太醫想勸徐雲棲糊弄糊弄齊王算了,對上少女淡若雲絲的眼神,終究什麼都沒說。
齊王勃然大怒,“你若不治,信不信本王去太醫院撤了你的牌?”
“你敢!”
一道冷冽的嗓音從門口方向插了進來。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身絳紅王袍的裴沐珩負手闊步而入,賀太醫見他駕到,鬆了一口氣,趕忙往後讓一讓。
裴沐珩上前將妻子拉到身後,轉身立定朝齊王道,
“殿下是老王爺了,怎麼能為難太醫?太醫治病必定是有的放矢,豈能由著您的性子來?”
齊王不悅他的語氣,冷
() 笑道,“裴沐珩啊,你爹在我面前還要低三下四,你別擱這囂張。”
“我就問你,我今日招了他們倆來治病,食人之祿忠人之事,有何不對?我是看得起這小丫頭,方讓她來給我治病,否則太醫院院使院判都在,我喊她作甚,我喊她還是給你面子呢。”
“哦,這個面子您不必給。”裴沐珩毫不客氣道,
齊王登時給噎住,還是頭一回有人這般駁他臉面,他給氣笑了,
“範太醫能施針,她便能施針,她能治好陛下,也能治好我,總之她既然是太醫院的大夫,她就必須得給本王治病。”
徐雲棲看著面前高大的丈夫,心裡微微嘆息,太醫院差事果然不好當,她還不習慣躲在人身後,也不想讓裴沐珩為難,
“三爺…”她輕輕牽了牽裴沐珩的衣袖,裴沐珩卻順手握住了她,目光凌厲與齊王道,
“陛下口諭,只准她給內外命婦看診,敢問您是外命婦還是內命婦?”
這話與罵人無異。
齊王險些跳起來,“你你你,你信不信我現在去陛下跟前評理,陛下照樣下旨讓她給我診治,況且我是你叔祖,又是長輩又是血親,還講什麼男女之防?你爹犯病,你能不讓她治嗎?”
說到此處,他又換了一副口吻,
“實話告訴你,範太醫給我扎針這麼多年,效果漸微,我就想試一試她的本事,好與不好我也不怪她,珩哥兒,你如今管著督察院和戶部,手裡掌著權,擔著責任,不可意氣用事,太醫院的規矩,你回去翻一翻,看是不是這個理兒?”
裴沐珩平靜看著他,語氣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齊王殿下,我首先是個人,才是朝官,身為她的丈夫,我不是來主持公道的,我是來替她撐腰的,這個病她還真就不治了!”
扔下這話,他牽著徐雲棲頭也不回離開了宗人府。
齊王氣得七竅生煙,指著他們夫妻倆的背影,嘴裡罵罵咧咧,“他怎麼能這樣?怎麼能這樣?”
跨出大殿,裴沐珩帶著徐雲棲往太醫院走,腳步又快又穩,徐雲棲偏頭看向丈夫,見他怒容難消,滿臉歉意道,“三爺,我第一日當差就出了亂子,給你添麻煩了。”
裴沐珩聞言駐足下來,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