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電話打到瓷器廠,讓呂靜告訴王淑華一聲。
喬嬌嬌知道這個訊息的時候,正準備給荀寧寫信呢,呂靜讓喬嬌嬌記得在信裡跟荀寧說一聲兒。
喬嬌嬌拿起筆又放下,放下又拿起,好幾個來回,也不知道該怎麼和荀寧提這件事兒。
可是這樣大的事,總是要和荀寧說的呀。
原本喬嬌嬌的信裡寫的都是些零碎瑣事,嘻嘻哈哈的,也不合適,她拿出來信紙重寫。
喬嬌嬌他們這兒距離荀寧插隊的地方很遠,信一般得半個月才能寄過去,再半個月寄回來。
信裡喬嬌嬌還會塞一些全國通用的糧票肉票雞蛋票膠鞋票肥皂票各種各樣她覺得荀寧用得著的票。
她的運氣也一直不錯,寄出去的信從來沒有丟過。
現在已經是荀寧去插隊的第四年了,喬嬌嬌也不知道他具體生活的怎麼樣,只看信感覺還好,又擔心他報喜不報憂。
荀寧就是遇上什麼事兒也是不說的,不像荀曉曉,三天兩頭來信說今兒這個女生排擠她了,明兒那個男生騷擾她了,每回郵遞員給老屋送了信,接下來就能聽到淑華阿姨的哭聲了。
以前淑華阿姨是挺要強的,從不求人的。
當初她一個人帶著三個孩子來寧安,都沒來求過喬章呂靜,可自從荀曉曉去建設兵團了,她是常常來求,問喬章呂靜有沒有法子能讓荀曉曉回來。
這能有什麼法子啊,雖然說了知青當了兩年才可以上調,但實際上不幹個三四年,根本沒有這種機會。
不管是一些當地單位招人,還是推薦上大學,都得是老知青,還得幹得好。
荀曉曉到今年,勉強算是老知青,但幹得好這點用腳後跟想都不可能。
她靠自己爭取不到離開的名額,那就只能是靠家裡。
這靠家裡,一般都是以父母病重之類的原因請得探親假,回來之後立刻有工作接班,這樣才能不回去。
可這都是有工作可以接班的,荀曉曉這樣的,就是找關係想弄個工作也難啊。
到後來呂靜喬章都有些躲著王淑華了,不是不願意幫忙而是這幫不了。
他們家裡過兩年也有好幾個孩子高中畢業呢,也發愁呢。
再三斟酌,喬嬌嬌還是寄出了寫給荀寧的信。
另一邊,看著又到了月中,荀寧和幾個男知青一起走著從地裡回來,他們褲子挽得高高的,腿上的泥剛洗乾淨,水還在往下滴。
有個男知青問:“寧子,你家裡給你寄的信是不是快到了?”
荀寧沒有詳細說過家裡的情況,眾人只知道荀寧每個月都能收到妹妹寫來的信,三四個月還會收到大伯母寄來的信。
荀寧點點頭。
“對了,你妹子是不是念高中了?你們寧安高中幾年啊?”
“兩年,她七六年畢業。”
“啊?那你妹子是不是也得和咱們一樣插隊啊?”
荀寧想想喬家的情況,別的不說,只說喬叔呂靜兩個都沒退休,嬌嬌最差也能接班,就說:“不,她不用。”
“也是,你們家你都來了,你也說過你家就你和你妹妹兩個孩子。”
見荀寧又不說話了,有個男知青說:“哎呀,荀寧你怎麼又不吭聲兒了。你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太不愛說話了。
你看女知青裡,當初好幾個喜歡你的,結果人家和你說話,你也不理。熱臉貼個冷屁股,誰願意啊。”
“就是,荀寧你下鄉都三年了,你五四年生的吧,今年都二十了,是該考慮談物件了。”
實際是五六年的荀寧聽著他們說,不急不緩的回答:“我沒考慮過搞物件。”
“真是呆子,我知道你沒考慮過,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