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真就是個流浪的孩子,因為生活太冷酷所以想隨便抓住身邊的一點溫暖就好。
謝悠然要掙開的時候,他附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
就是這個動作,是宛南平呈堂證供裡的最後一幀照片,看起來,好像是她在機場送行,兩人依依不捨地吻別。
和宛南平對簿公堂之前,她從來就沒有懷疑過白榮出現是別有用心的一種安排,哪怕當時,她將他那句話聽得很清楚。
白榮說:“你真是個傻女人……呵呵,我不是個好人,但是,小心你老公,他也不是。”
當時,她為這句話驚了一下,為此還做過好多各種各樣的設想,但這些設想裡,她自認為最靠譜的一種是,因為他老是對自己動手動腳的,宛南平曉得了,看不下去了,就把他逼走了。
不然,他在那健身館做得好好的,何必要辭職離開?
現在想想,她當時真傻,是真的傻,難怪白榮那樣說她!
晚上睡得再晚,早上還是按時醒來。
如果不是離婚,這點兒她應該起床給孩子們準備早餐了。
但現在,是在父母的家裡,老舊的職工樓。別家早起的孩子像晨間小鳥一般喳喳叫著飛奔去上學時,只有一室冷漠的空曠陪著她。
謝悠然看著暗黃的天花板,閉上眼睛又睜開,重複這個動作很多次後,她才不得不告訴自己,一切都不是夢,擺在床頭的關於離婚案的檔案是真的,宛南平堅決要離開她也是真的,見不到女兒們,更是真的。
眼淚無聲無息地從眼角處墜落,就像她的心,一直一直地往不知名的地方跌去,那裡陰暗,溼冷,絕望。
有那麼一刻,她又想到了死。
然後是電話拯救了她。葉唯安是個很負責的人,她說她研究了她的案子一晚上,覺得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宛南平的證據看似圓滿,其實漏洞很多,但要擊破這些漏洞,重點是要找到白榮,她問她:“那個白榮,他在這邊就沒有親戚或者朋友嗎?能找到他的。”
謝悠然搖頭:“我不知道,我們之間話題很多,但基本上,他講話滿嘴跑火車一樣的,什麼都和你侃,就是很少會說他的朋友或者親戚。”
“那他也沒有女朋友?”
“他女人有很多。”見葉唯安半天沒說話,謝悠然不禁有些抱歉,努力地回想回想,想記憶裡有沒有白榮提到的對他來說特別一點的人或者事物,最後還終於讓她想起來了,她“啊”了一聲,說,“我知道了,他在這邊還有一個表哥!”
“在哪裡?”
“我不知道……只是有一次我和他聊到我女兒的時候,他說了一句,說他表哥家的孩子才真是孩子中的磨人精,小霸王什麼的,但再多的,就不知道了。”
也是,誰沒事會盤根問底問對方親戚住哪兒,幹什麼的?
葉唯安安慰她:“沒關係,有這麼個人在就好,只要有心,完全是有可能找得到的。”
謝悠然就點點頭:“嗯,我去健身館問問其他人,或者他的同事會想起來。”
兩人就此商量好打聽的辦法,謝悠然去找白榮的同事,葉唯安尋關係去查一查白榮更多的身份資料。
有了事做,謝悠然似乎神奇地又有了活下去的動力。
她起床穿衣做早飯,給醫院的父母送過去,等鍾君早上會診的時間過了後,就去了健身館。
她一腔熱血,總覺得一個人在這城市裡生活那麼久,不可能完全地雁過無影水過無痕。
可讓她失望的是,白榮真的就是這麼個人。
她找到他的同事,他同事都說:“沒聽說過他有什麼親戚在啊,可能關係不好吧,反正我們是沒見過的。”
找他以前的女朋友們,其中一個還幸災樂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