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休息一下吧,等下小宋過來了,我陪陪他。”
鍾君“嗤”一聲,沒好氣地白了自家老伴一眼:“你是怕我不會說話,連他也數落?放心吧,我還沒老糊塗到那地步。一家子都黑下臉來了,那這日子還要不要過下去?你看著吧,小宋必定不惱。今天的事說起來跟我們家悠然是沒多少關係的,她維護的是誰啊?是他家兒子呢,我看他高興都還來不及。”說著說著又惱上了,“就是臭丫頭倔勁兒還不小,衣服都沒穿還敢亂跑一氣,這冷的天穿那麼兩根紗在外頭走那麼久,看不凍死她!”
謝悠然不曉得鍾君是擔心自己,還道醒來估計有場大硬仗要打。其實她倒不是怕自己父母對自己怎麼樣,他們再狠再恨那也是她的父母,關鍵時刻總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倒是那兩老頭和老太太的,一看就是強勢沒受過什麼委屈的人,本來心頭就有刻骨的傷,這樣子被她給毫不留情地搶白教訓一通,還不曉得會氣成什麼樣子——哎,她是真正刻薄過頭了,應該更委婉一些。
走在路上的時候,她只知道生氣,現在氣消下去了卻又有些沮喪,還不知道宋建輝會怎麼想她怎麼對她,臨走時瞥了他一眼,他面色鐵青神情冷沉,跟個冰窖子似的,認識這麼久,就沒見他臉色那麼難看過。
或者還會後悔跟她結婚,覺得她表裡不一,平素裝得很是和氣溫婉,其實關鍵時候刻薄又惡毒。那天晚上她聽他說起童薇就知道,他還愛著她的呢,否則,也不會提到她的名字都覺得很難很難,不但肩負起贍養她父母的責任,還由得他們在宋仁軒身上撒火出氣——宋仁軒還是他親兒子呢,都這樣不敢護著,自己在他眼裡又算得什麼?
想到這裡,謝悠然心裡難免有些發涼,二婚的夫妻,彼此又是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過去的,要完全融合很難很難。她曾經想,不管他是因為什麼原因娶自己,只要他不離不棄,那她就再飛蛾撲火一樣愛一次又怎麼樣?
現在想來,還是不能夠的。
她想著接下來要怎麼辦,卻又安慰自己,反正做也做過了,她不後悔就行了。如果他怨怪她,最糟的結局也不過是離婚。她又損失什麼了?不過是再被拋棄一場罷了。她現在不同以往了,她有工作,有父母,有孩子,她什麼都有,橫豎是名聲難聽點,得讓自己父母在親戚朋友面又掃一回面子而已。
她現在樂觀多了,想到離婚居然還能苦中作樂一番,老子要不到,就把他家的兒子搶過來,讓他做她家的女婿,還是倒插門的那種,讓宋建輝孤獨終老,後悔去吧。
一氣想了天遠地遠,終究是累到了,也不知道在哪裡打了止,就那麼睡了過去。
這一覺,謝悠然睡得還挺沉,睡一分鐘感覺都有一個小時的功效。以至於醒來的那一刻,恍惚間記不起眼下是什麼時候,看到窗戶上隱約的光亮,還道自己睡遲誤了上班的點,唬得一掀被子就要跳起來。
一隻手卻伸過來,將她牢牢地縛到他身下。
謝悠然睡糊塗了,根本忘了婚禮那一茬,一邊剝開他的手一邊掙扎著找自己的手機,說:“別鬧,我上班要遲到了。”
宋建輝有些好笑:“今天不是元旦放假麼?這個點,你上什麼班?”
謝悠然這才悚然一驚,記憶紛紛回籠,身體不由得微微發僵。
宋建輝將她重又拖進被窩裡,抱住她,問:“睡好了吧?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語氣溫和得就跟沒有發生過什麼事一樣,這事實跟她預想的實在差太多,謝悠然心下發顫,也不知道該和他說什麼,只得悶著頭說:“還好。”
她不說話,宋建輝後頭也沉默了下來,隻手環抱住她,拇指輕輕在她隨著睡衣上滑而j□j出來的腰肉上輕輕摩挲。謝悠然先前還忍著,到後來實在是忍不住了,將他的手一把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