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歲了?」趙司北想了想,又問,「看起來很小。」
「和我同屆,」楊恪頓了頓,簡略地把上一次鬱知年收到紅包,和最近每晚楊忠贇都把鬱知年叫進書房陪伴的事告訴了父親。
趙司北不知怎麼,沉默了許久,而後好似想了一會兒措辭,才說:「楊恪,你多關心這個新來的孩子。瞭解一下他和你爺爺在一起都做什麼。」
「只是讓他坐著看書,」楊恪馬上說,「沒別的。」
他之所以知道得這麼清楚,是因為鬱知年每天都給他發訊息,傾訴自己的無聊,晚上做了哪些作業,看的什麼書,坐了幾個小時,還有看睡著後被楊忠贇叫醒的事,讓楊恪感覺他不但學習不好,話很多,還成天犯困。
去新市的一路上,趙司北都在問關於鬱知年的問題,但楊恪對鬱知年不關心,也不瞭解,只知道他家裡很窮,此外沒答出什麼。
電影夜在林教授家裡舉辦,趙司北帶著楊恪到達後,螢幕便開始播放影片。沒多久後,楊恪收到了新的資訊,鬱知年發來的,說今晚爺爺至今未歸,或許不需要陪讀了,問楊恪在哪裡玩,游泳館能不能借他練游泳。
他發了好幾條,說新學期體育課選了一門游泳,但是他沒有學過。
楊恪在看電影的間隙回復「在外面」,允許鬱知年用泳池,告訴他自己今晚不回去了。
鬱知年又問楊恪去哪裡玩,楊恪讀了沒回。
待在新市的第二天,趙司北帶楊恪和同事一起,開車去露營基地野營。
趙司北同事徐教授家有兩個兒子,一個八歲,一個十歲。楊恪支露營帳篷,兩人便湊到楊恪身邊看。不過他們似乎有些怕楊恪,因此沒有多說話。
晚上,他們搬出了椅子和驅蚊燈,坐在露營地的黑夜裡聊天看星星。
兩個男孩看著看著睡著了,徐教授腰不太好,楊恪替他把小孩背進了帳篷,他對趙司北誇獎了楊恪一番,稱讚楊恪性格沉穩,家教好,和他去上講座課的私立學校裡有些十五六歲的學生全然不同。
週末過得很快,週日下午,趙司北把楊恪送回了家。
說來奇怪,週六的太陽還很大,週日卻又是氣壓低的悶熱陰天。別墅周圍的綠植茂密,打理得規規整整,但葉片都不舒展。
楊恪下了車,原本要進屋,忽而看見游泳館的燈全亮著,像有人在用,就走過去看。他穿過走廊,推開游泳館的門,看到鬱知年在水裡撲騰,教練在岸邊指揮鬱知年換氣。
鬱知年平衡能力一般,手臂在水裡亂劃。見楊恪進來,他停止了練習,仰起頭叫楊恪,說:「你回來了。」
楊恪「嗯」了一聲,走近了些,鬱知年臉濕漉漉的,睜大眼睛望著楊恪。他眼下補課補出來的黑眼圈還是有些嚴重,彷彿有點羨慕地問:「你去哪玩了,訊息都不回。」
和父親待在一起,總有許多事做,生活充實,因此楊恪幾乎沒有看手機。他沒回答鬱知年的問題,問鬱知年:「你學得怎麼樣?」
「有點難,」鬱知年靠近泳池邊緣,用手攀住了梯架,抹了一把臉,「有點累。」
教練在他身後嘆了口氣,看起來有些無奈的樣子,對楊恪說:「很久沒教零基礎了。」
楊恪覺得好笑,問他:「你以前沒遊過泳嗎?」
「沒有,」鬱知年有些可憐地說,又道,「我什麼時候能遊得像你那麼好?」
「遊多久能長肌肉?」他開始問奇怪的問題。
楊恪沒說話,教練先笑了:「你先學換氣吧。」
鬱知年苦著臉說「好的」,往水裡沉了沉。
他臉的面板已經很白,太陽曬不到的地方更白,看起來沒有運動痕跡的上半身一半在空氣裡,一半在水下。泳池的水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