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邵靜靜地聽完,呼吸漸漸加重:“這件事,杜縣令不知道嗎?”
“這個,我也不知道縣令大人知不知曉。”
小書童說完,似乎覺得還不夠,又道:“況且,也沒有哪一家上報到衙門裡啊。”
顧邵心中冷笑,也不在再問下去了,抬腳快步走出了縣衙。
小書童在後面跟得急,可是直到顧邵踏出縣衙的大門,他也沒能跟上去,最後只能站在門邊遠遠地望著,心中甚是奇怪。
這顧解元,莫不是與李家有什麼仇吧,要不然怎麼一聽到李家的事,就生氣成這個模樣?
想不通,他也就沒有再繼續想下去了,只撓了撓頭,也轉身回去了。
且說顧邵這邊。
從縣衙出來之後,他便一路沉著臉,去了往常經常跟那三人同去的酒樓。
結果卻並沒有看到他想要看到的人。
顧邵走了之後,酒樓裡的小二心裡還打著鼓。
他旁邊的小二也湊了過來:“這是顧解元吧?”
“可不就是麼,這位顧解元,以前可是經常光顧咱們酒樓的,如今卻不常來了。”
“他方才過來,是尋人的?”
被問話的小二點了點頭,又心有餘悸地道:“看顧解元的眼神,還真是嚇人的很,想必那幾個人是徹底得罪他了。”
“誰這麼不長眼睛?”另一個小二開口就這樣說道。因著考中解元一事,這金壇縣裡裡外外的人對顧邵多少都有一些崇敬之情。要說金壇縣今年考中的舉人也不是隻有顧邵一個,可就顧邵一個最打眼。
世人以讀書為尊,崇尚有才之輩,能考中舉人,就是對一人品行才德最大的認定。眼下有人惹得解元公不快,那錯的,肯定不可能是解元公了。
另一個小二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麼是非了。
另一頭,顧邵離了酒樓之後,稍一思索,便又提步走人了。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做什麼,怒火在胸,他什麼都顧不得了。但他知道,今日倘若不把事情說清楚,問明白,他往後都不能安生。
那三個人是什麼德性他一早便知道。被秦先生趕出私塾之後,除了這酒樓,也就只有一個去處了。
果真,顧邵行到溧水的亭子邊時,一眼就見到坐在那兒消散地釣著魚的三個人。
鄒成望率先發現了顧邵,只是看到了他有沒有起身,仍舊歪在亭子裡,掀起了眼皮,不屑道:“喲,這不是解元公嗎,什麼妖風把您吹到這兒來了?”
陳峰和謝宣聽到這話,也趕緊回頭:“顧邵!”
兩人忙起身,湊到顧邵身邊。
他們跟鄒成望不一樣,鄒成望跟顧邵有仇,他們可沒有。如今顧邵成了解元,且先不論這解元裡頭有沒有水分,起碼人家是朝廷認定的。能巴結的話,他們肯定不會放過的。
“顧邵你怎麼來了,竟然也不提前說一聲。”
“就是就是。”謝宣衝著顧邵嘿嘿一笑,彷彿還和從前一樣,一點也看不出生疏,“聽說你如今本事大了,我們還以為你都瞧不上我們這些朋友了,沒成想,你小子竟然還有些良心。”
顧邵看著他們兩人的笑臉,心中陣陣冷笑。
“陳峰,”顧邵目光落在他臉上,眯著眼睛,“你就沒有什麼,要跟我說交代的嗎?”
“我?”陳峰敏銳地察覺到顧邵來者不善,他不想這時候同顧邵起什麼爭執,遂指了指自己,“我有什麼好說的,你怕是多想了。”
他擺了擺手,正打算回去繼續釣魚,突然胳膊一痛。
陳峰“嘶”了一聲,瞪著顧邵:“你什麼意思?今天是特意過來尋我麻煩的不是!”
鄒成望看著好戲,壓根沒有打算出手。而謝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