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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圓垂眼打量皓雪,她又冷又驚,抖作一團。清圓笑了笑,「姚姑娘,今日是咱們府裡宴客,前廳都是朝中勛貴,不能因你這樣的人,讓我們指揮使府蒙羞。你放心,這事咱們不會宣揚出去的,回頭自會把你父親母親叫進來,讓你們見上一面。」

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還要扣人不成?皓雪瑟縮道:「縱……縱是我今日做錯了事,你們也不能……不能私自扣押我。」

沈澈的官靴移過來,踏進她的視野,冷笑道:「是麼?投懷送抱確實夠不上罪過,可你害了我夫人肚子裡的孩子,這點我又該怎麼同你清算?」言罷揚聲,「帶進來!」

一列甲冑琅琅的動靜,伴隨紛踏的腳步聲到了面前。皓雪駭然抬眼看,雀兒像個小雞子似的被兩名班直押了過來。深閨裡伺候的丫頭,沒經歷過這種陣仗,嚇得面無人色,顫抖著哭喊:「姑娘……姑娘……」

那聲聲呼喊,簡直像催命符似的,皓雪被抽光了氣力,心在腔子裡痙攣,一陣陣的血潮拍打著耳膜,幾乎要把她的心臟撕碎。可她還存著一點奢望,試圖讓雀兒狡賴,哆嗦著說:「你們抓我的丫頭做什麼,難道還想屈打成招不成!」一面沖雀兒大喊,「他們無憑無據,你別怕。」

沈澈很少和女人打交道,往常殿前司有犯事官員家的女眷,都是沈潤處置,他以為女人只分芳純和清圓兩類,或是大大咧咧,或是細膩溫軟,卻沒想到,還有姚皓雪這樣至惡的玩意兒存在。她動心思想進沈府,就如她說的,算不上罪大惡極,一番跳梁不過讓芳純看清人性罷了。但她因此害了他的孩子,這份仇,足以讓他將她碎屍萬段了。

她一張鐵口還在狡辯,他噌地抽出班直的佩刀揮過去,停在雀兒脖頸半寸的地方,沉聲道:「你說,當日究竟是怎麼回事,一五一十說出來,否則現在就讓你人頭落地。」

雀兒嚇得尖哭,「別……別……我說,二太太懷了身子上火,嘴裡長瘡不能吃藥,我們姑娘就鼓動二太太含象膽的肉,說那東西有清火的療效,含著不嚥下去,對孩子沒什麼損害。我們姑娘看著是好心,可她有她自己的用意,她想讓二太太滑胎,這麼著二太太早晚會因生不出孩子為沈家所不容。一旦二太太騰了地方,自己就有了機會……我們姑娘愛慕都使,愛慕了好些年,打進沈家串門起,她就沒對二太太安好心。那……那天,她假意讓人給二太太剖象膽葉子,事先預備了一塊皮,悄悄扔在二太太腳踏前,反正自己面上沒經手,事兒出來了也是府上丫頭的罪過,她可以擇得乾乾淨淨……後來二太太果然滑倒掉了孩子,她就在二太太耳邊念秧兒,說都使多不看重二太太,說了一車都使的壞話,離間都使和二太太。這回……這回來府上赴宴,她也和我們太太商量好了,想法子和都使牽搭上,弄得滿城風雨,叫都使不得不娶她。我……我只是個丫頭,我不敢作姑娘的主,只管把我知道的說出來,求求……求求都使和二太太超生,放我一條生路吧……」

這些細節,聽得在場的人蹙眉,芳純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我的孩子,原來是你害死的?」

沒有什麼比這種損害更令人崩潰,她盼了三年的孩子,就被人這樣活生生算計了。她想不明白,為什麼世上有這麼惡毒的人,就因她擁有的一切讓她們眼紅,她們就要往死了坑她?

她跌跌撞撞走過去,蹲下問皓雪,「我做過對不起你們姚家的事麼?」

皓雪知道,這刻唯有求她才能活命,她像落水的人抓住了浮木,焦急道:「姐姐……姐姐……你不要聽她胡說,咱們是自小一起長大的呀……你忘了,我母親當初是怎麼待你的,她拿你當親生女兒一樣疼愛,我們怎麼會……怎麼會那樣害你……」

恰好說曹操,曹操便到了。汪氏得了訊息從門上跑進來,先是狠狠抽了皓雪一耳光,厲聲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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