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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聽他父親說過,妻子像一面鏡子,會反射不一樣的光。如果你摯愛她,那麼她便會光華燦爛,如果你輕賤她,她便蒙塵,不管怎麼拂拭,也亮不起來了。他見過三十來歲愁容滿面的貴婦,也見過荊釵布衣鮮煥柔軟的農婦,他那時想,將來就算再大的風浪,也要保他的妻子安然無虞,這個念頭在見到清圓後,愈發強烈。

青面獠牙,一往情深,他的種種只有沈澈和聖人知道,他們不約而同地,都覺得他吃錯了藥。瘋了就瘋了吧,當他懷裡抱著她的時候,他可以什麼都不在乎。

清圓輕輕搖了搖他的手,「咱們認識很久了吧?」

他嗯了聲,外頭暴雨如注,他在雨聲裡閉上了眼睛,「可能上輩子就認識。」

「咱們不談上輩子,只談今生,既然認識了那麼久,有什麼不能直言呢。」她的嗓音像糊了一層蜜,緊緊包裹上他,「有個詞兒很好,叫過猶不及,你說呢?」

他心裡明白,以她今天這一連串的奇怪舉動看來,她八成已經知道內情了。

沈澈房裡的人來找過她,還有什麼可說的,芳純那魚腦子,只怕沒兩句話就被她探出底細來了。只是彼此都硬撐著,彷彿誰先開口誰就敗了,低低的輕笑在他鼻腔裡震盪,「姑娘有什麼話,想同我說麼?」

清圓有些氣惱,勉強耐住了性子道:「我想聽你說,不拘什麼都可以說。」又撼了撼他,「說呀。」

他沉吟了下,微醺般嘟囔,「你很香,腰也很軟。」

這是赤裸裸的輕薄,清圓氣得咬牙,又不好打他,只能繼續誘哄:「別在我身上打轉,說點別的,還有麼?」

他又想了想,「聖人已經下旨,命我調撥駐紮在劍南道的禁軍了。這一仗只能贏,不能輸,倘或攻不下來,少不得要我親自出馬。」

清圓吃了一驚,「你要親去麼?」

他說是啊,攬住她肩背的手緩緩滑下來,軌跡旖旎,口中曼應著:「我在軍營裡呆了十年,多少大小戰役都參加過,對吐蕃人的用兵也熟悉。」

清圓只管發怔,打仗事關生死,她以前覺得徵戰沙場離她很遠,但上回碧痕寺回來的路上遇了那夥強梁,眼睜睜看著那個小廝死在她面前,她就知道這事有多可怖。

「戰場上刀劍無眼……」她囁嚅著,「你不是掌管殿前司的麼,怎麼也要打仗?」

「殿前司麾下禁軍,不單負責帝王儀仗警蹕,緊要關頭也是要上戰場的。」他笑了笑,「你以為我們這些人全是花架子,穿著漂亮的公服和甲冑,就是為了好看?」

清圓被他帶偏了,等醒一醒神,才發現自己渾身上下長滿了沈潤的手,便紅著臉把他推開了。

腦子裡有點亂,他要出征讓她懸心,但更可氣的是他老奸巨猾,就算拿美色相誘也不頂用。她洩了氣,站起身道:「你真的沒有旁的和我說了麼?」

外面閃電劃過,他支著頭,神情愜意,作勢想了想,還是說沒有。

清圓點了點頭,「那就當我沒來過吧。」

他噯了聲,「要走麼?來都來了,還是留下過夜吧。」

清圓負氣說不了,「將來殿帥身邊自有佳人相伴,我就不湊這個趣兒了。」言罷循著門上的光,從檻內邁了出去。

白天的燥熱因這一場豪雨消弭了,撲面全是清冽的空氣。清圓在廊下站了站,看雨打蕉葉簌簌作響,雖沒能詐出他的實話來,但心裡卻是安定的。

明天的好訊息,想來必是陳家祖父母入幽州了。謝家如今對她不聞不問,總算她可以大大方方同二老團聚,再也不必擔心謝家誣告祖父誘拐了。至於沈潤,這會子不承認不打緊,來日且有時間和他慢慢清算。

不過這府裡終究還是沈潤的天下,唯一能幫上忙的只有芳純了。次日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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