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雲霞布、月輝布。一個月只能產一匹,我們自家人用都嫌不夠,哪裡會捨得往外賣。”張惠漫不經心地擺手。
“一個月只產一匹布那麼少嗎?”
“這匹布柔軟如雲、順滑如鏡,光感細膩似有若無,要想做出這種質地的布,需得挑出最細、最好的蠶絲,其所耗人工、時間及精力,都是旁人難以想象的。光是挑選蠶絲這一個步驟,就得五六個織女沒日沒夜地幹,您說這產量能高嗎?”張惠口若懸河地說道。
那位貴婦聽得直咂舌,對雲霞布和月輝布也就越發嚮往。質地和手感好不好,她進來一看就發現了,無需旁人過多吹捧。孟氏繡莊的新式蜀錦無論是質地、手感,亦或光感、色澤,都差了這兩種布料好幾個檔次。這可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啊!
“這兩種布料能預定嗎,我願意出高價。”貴婦滿懷期待地問。
隨後跟來的貴婦、名媛紛紛給出高價,比那新式蜀錦的最高價格還多出一倍不止。不過轉眼間,孟氏繡莊就已空空如也,門庭冷落。
張惠差點就答應了,但想起女兒的叮囑,又連連擺手說不能預定,因為產量上不去。這兩件衣服總共用了半匹布,卻花了女兒三個多月的時間,若是真把眼前這些訂單給接了,女兒不得累死?但若是不接,只為了打擊一下孟仲的氣焰,又對淡煙繡莊有什麼好處呢?只能看不能買的布料,其吸引力總會慢慢下降,還有可能惹毛這些貴婦、名媛,給繡莊帶來麻煩。
總之一句話,不能量產,僅憑人工繡制的布,到底還是競爭不過已經實現產量化的布。思及此,張惠心裡充滿了擔憂,越發不敢隨便接單子。
許倩每次來逛街都會去淡煙繡莊坐一坐,偶爾遇見杜如煙和林淡,還能與她們暢談一番。前些日子,孟氏繡莊的蜀錦賣得異常火爆,許夫人很快就轉移陣地,跑到孟氏買衣服去了,許倩卻始終不改初衷,要做衣裳便只去淡煙繡莊,不時新無所謂,被人鄙視嘲笑也無所謂,她不追逐潮流,只挑選自己認為對的東西。
她與林淡和杜如煙已經成了很好的朋友,自然要照顧她們的生意。
但今日的淡煙繡莊卻十分熱鬧,陸續有客人從對面趕來,圍著張惠和三姨娘打轉。許倩看清二人身上穿的衣服,忍不住便是一愣。美,當真是美極了,金紅的光暈籠罩在張惠周身,將她的面板映襯得白裡透紅,通透粉嫩。而氣質沉靜的三姨娘被那匹深藍中透著星光的布料一襯,越發顯得靜謐美好。
二人穿著燦若雲霞、皎如月輝的衣裳,站在一群金光燦燦的貴婦、名媛中間,當真是奪目得很,叫人一進來就被她們吸走了視線。
許倩躊躇良久,正準備悄悄離開,卻被張惠看見了,她連忙擠出人群,笑嘻嘻地上前打招呼。
“惠姨,您和三姨娘今天可真漂亮,我都不大敢認了。”許倩柔聲一笑,並未因為張惠和三姨娘的出身而看不起她們。
張惠扯了扯裙襬說道:“這是淡兒剛研發出來的布料,叫雲霞布、月輝布。不是我們漂亮,是布料好,能襯人。”
“雲霞,月輝?果然是布如其名。聽說這兩種布不能預定是嗎?”許倩露出遺憾的表情。
“可以,我給你寫一張單子,等淡兒回來了,我讓她幫你做。”張惠豪爽地說道。
“老闆娘,你這樣可不厚道啊!”其餘貴婦聽見這話,頓時急眼了:“我們要預定的時候你說沒貨,怎麼輪到許小姐就有了呢?”
“誰不厚道了?”張惠語氣十分感激:“無論我家是生意興隆還是生意慘淡,許小姐自始至終都只光顧淡煙繡莊,算是我家的老客戶。哪怕我們自己家裡的人不能穿上這種布料,也得湊夠數給許小姐做一件衣裳。做人得懂得感恩,你們說是不是?”
眾人頓時啞巴了,臉上滿是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