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她果然拿起一塊消毒棉片,慢條斯理地擦拭剛才摸過溫琴臉頰的指頭。
論起用惡毒的語言摧殘別人,幾個溫琴加起來都比不上一個烏芽芽。
溫琴只能瞪大眼睛看著她,鼻腔裡發出呼哧呼哧的氣音,而烏芽芽卻低低笑著,嗓音聽上去很滿足:“這半個月,我玩得可開心了,謝謝你當我的小丑,哈哈哈……”
小丑?這個稱呼無疑又刺中了溫琴最脆弱的地方。烏芽芽的話一句句都是刀,且刀刀命中她的要害!
溫琴把目光轉向了醫療器械室,那裡面有剪刀,有小刀,有一切鋒利的可以馬上終結烏芽芽生命的東西。
憤怒與屈辱融合成無法撲滅的火焰,在溫琴黑暗的內心裡燃燒。但只是一瞬,她就冷靜了下來。
她不能讓自己坐牢。她可以毀了別人,卻不能讓別人毀了自己。
於是她深吸一口氣,然後卑微地低下頭,“對不起烏芽芽,我錯了。我不知道你家世這麼好,否則我不會惹你。我喜歡易教授,所以我嫉妒你,想讓他討厭你。希望你不要跟我計較,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我需要這份工作。要怎樣你才能消氣?我繼續讓你耍半個月好嗎?我再也不敢喜歡易教授了,我是臭狗屎,我不配!”
在這一刻,素來自視甚高的溫琴把自己的傲氣狠狠折斷,當成祭品獻給了烏芽芽。只要還能留下工作,她就有翻盤的機會。
她必須留下!哪怕把自己比喻成臭狗屎,她也要留下。
烏芽芽哼笑兩聲,慢吞吞地說道:“你本來就是臭狗屎啊,你承認就好。”話落,她扭腰走了,並未繼續折辱溫琴或者乾脆把對方攆出醫院。
像她這種高高在上的人又怎麼會把一個小丑當做真正的威脅呢?
溫琴鬆了一口氣,同時卻又在心裡發出一聲冷笑。選擇輕易放過自己的烏芽芽,很快就會悔不當初。
(小妖怪:你還欠我一頓暴揍)
烏芽芽離開辦公室之後, 溫琴也收拾收拾,投入了工作。
她臉上依然帶著溫和的笑容,腰桿也挺得筆直, 對待病人還像往常那般耐心細緻。從表面上看, 她似乎完全不受影響。
但是,當易岺帶著一群醫生前來查房時,她卻倉皇地低下頭,做出躲避的姿態。
僵硬一秒鐘之後,她抬起頭去觀察易岺的反應,卻見對方正專心致志地與病人交談, 並未把注意力放在她這個不起眼的人身上。
是的, 即便發生了那樣的事, 在易岺眼中,溫琴依舊是個可有可無的人。
他們耍了她足足半個月,卻也可以在一瞬間把她拋到腦後。她的存在連礙眼的垃圾都算不上, 或許只是一隻惱人的不停嗡嗡叫的蒼蠅。
這樣的聯想讓溫琴備受摧殘的自尊心又破碎了一地。她慢慢退到人群之外, 狼狽地跑了。
回到辦公室之後,她一屁股坐倒在椅子上,手肘不小心越界, 碰到了烏芽芽的辦公桌。
正巧走進來的烏芽芽用厭惡的目光看著她的手肘。
溫琴連忙縮回手,低不可聞地道歉。
烏芽芽勾唇蔑笑,繼而拿出一瓶酒精, 對著被碰到的那個桌角噴了又噴,擦了又擦。
一名同事疑惑地問道:“芽芽, 你之前好像沒有潔癖吧?”
“以前沒有, 現在有了。”烏芽芽扇了扇鼻子,擺出一副嫌棄的表情, “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味兒?好臭!”
那名同事用力嗅聞一下,搖頭道:“沒啊!就是正常的消毒水的味兒啊!”
“哦,那可能是我聞錯了。”烏芽芽放下酒精瓶子,裝模作樣地笑了笑,卻又在下一秒快速湊到溫琴耳邊,嘲諷地低語:“她們聞不到是因為她們沒坐在你身邊。是臭狗屎的味道啊!好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