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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繁開始懇求他們幫自己撿鞋子,可是夫妻倆反倒斥責她無理取鬧,還說一雙鞋子怎麼能比她的身體更重要。
最後,葉繁幾乎是被五花大綁地送進醫院的。她哭得喉嚨沙啞,眼眶紅腫,臉頰發白。她用哀求的目光看向所有人,可所有人都避開了她的視線。
沈星朗和貝琳娜甚至在她看過來的時候撇開頭,止不住地竊笑。
葉繁越是悽慘,她們就越是覺得解氣。
到最後,葉繁只能垂下頭,絕望地捶打自己沒有知覺的雙腿。
“這樣活著有什麼意思,為什麼當初不一下撞死我?葉淮琰,你讓我去死,你別管我!”葉繁一聲聲地哭叫,一下下地撕扯自己的頭髮,卻被兄長更為用力地壓住雙手,禁錮在輪椅上。
她軟倒下去,哭聲漸息,胸膛的起伏也越來越微弱。
沒有人知道她為何如此激動,只有文佳木明白。
被禁錮在輪椅上的她,去哪兒都必須徵得兄長或父母的同意,或許連吃的、穿的、用的,都得經過家人的審查。為了防止她亂跑,富有的葉家甚至連自動輪椅都不給她買,還專門聘請保姆時時刻刻盯著她。這些所謂的“對她好”,與變相軟禁有什麼區別?
葉繁是一隻囚鳥,先是被折斷了羽翼,然後又被關進籠子裡。所以她才會如此渴望自由。那現金和銀行卡,或許是她奔向自由的一線希望。
如果得不到自由,死亡也可以。對她來說,死亡何嘗不是一種解脫?肉體的禁錮已經逼瘋了她,她只能讓靈魂離開這副殘破的軀殼。
忽然間,文佳木就理解了葉繁,也終於明白她為何會那麼義無反顧地墜入深淵。
明明已經達到了整治葉繁的目的,可是,當文佳木親眼看見葉繁被逼到歇斯底里的狼狽境地中時,她卻一點兒也不覺得開心。
她看了看滿臉擔憂的葉先生,然後便轉過身,飛快朝景區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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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時分,葉淮琰依然守在病床邊,俊美臉龐遍佈深深的疲憊。
葉繁被注射了一支鎮定劑,已昏睡一下午,此刻醒來渾身無力,卻還是緩慢且堅定地說道:“葉淮琰,我恨你!除非我死,否則我恨你一輩子!”
她每吐出一個字,葉淮琰就微顫著深吸一口氣。這些話像刀刃,像火焰,像硫酸,不斷對他造成難以磨滅的痛苦。
他閉上雙眼,阻止苦澀淚水的流瀉。
葉繁艱難地轉動腦袋,看向他,語氣冰冷:“你記住,我到死都不會原諒你!”
晶瑩的水跡在葉淮琰的睫毛中閃現。
他俊美的面容緊繃到極致,然後才睜開眼,啞聲說道:“我沒指望得到你的原諒。你好好活著我就滿足了。”
回應他的是葉繁詭異的一聲冷笑。
就在這時,房門被人嘭地一聲推開,頭髮凌亂,滿身髒汙的文佳木拎著一雙沾滿了泥巴的旅遊鞋走進來。
“給你。”她把鞋端端正正地擺放在病床邊。
渾身無力的葉繁竟然一下子半坐起來,驚愕地看著旅遊鞋。
“是這雙嗎?”文佳木問。
“你給我看看!”葉繁急切地伸出手。
文佳木原本想把鞋子給她,卻又忽然走進洗手間。
“你去哪兒?”葉繁伸長脖子焦急地問。
葉淮琰走到洗手間門口看了看,安撫道:“她在幫你洗鞋子。”末了自己也走進去,挽起袖子想幫忙,卻被文佳木拒絕了。她是不會讓葉先生髮現葉繁的秘密的。
葉繁緊張地聆聽著洗手間裡的動靜。
幾分鐘後,文佳木把洗乾淨的鞋子遞給葉繁。
葉繁拿在手裡看了看,又輕輕掀了鞋墊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