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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佳木的眼眶慢慢變紅了。
她意識到,情況比自己想象得更糟糕。
“公司裡有幾千個人要吃飯的,你必須為他們想一想!專案組很快就會公佈調查結果,是真是假你過幾天就知道了。如果我是你,我會搶先一步向大眾認罪,這好歹表現了我們葉氏積極承擔責任的態度。你也算是自首,還能輕判。”
“我沒有罪,為什麼要認?”
“你沒有罪?你簡直罪大惡極!葉繁變成殘疾就是你的罪!葉繁會死也是你的罪!如果葉氏邁不過這道坎破產了,幾千人的飯碗都會被你砸掉,我們家也已經家破人亡!這些都是你的罪!你敢說你沒罪?如果我是你,我會以死謝罪!”
葉富華氣到失去理智,衝兒子嘶吼出這些極為殘忍的話。
葉先生沉默了。在這尖銳如刀的言語面前,他忽然就失去了之前的堅毅和篤定。
文佳木聽不見他的聲音也看不見他的表情,卻可以想象得到他此刻是多麼痛苦愧疚。
他甚至有可能是萬念俱灰的。
親人離去,事業潰敗,人生盡毀,本該站在他身後全力支援他的父親,卻首先選擇了拋棄他。
不予辯解,不予上訴,直接認罪。身為父親,葉富華先於法庭,先於大眾,判定了兒子的罪名。“以死謝罪”這四個字是多麼沉重,他難道不明白嗎?還有葉繁,她就在這麼一個最為關鍵的時刻,用自己的死亡給了葉先生致命一擊。
如果與葉先生交換一下,自己能承受這些痛苦嗎?
文佳木死死咬住指關節,生怕自己代替葉先生哭出來。
眾叛親離、萬劫不復——這八個字淋漓盡致地詮釋了葉先生此刻的境遇。
門裡傳來他粗重的喘息,聽著卻彷彿是在哭泣。
過了好一會兒,葉先生疲憊的,認命的,甚至可以說是絕望的聲音才慢慢響起,“你說的對,這些都是我的罪。是我害死了繁繁,我有罪。”
“我會贖罪的,”他沙啞的嗓音裡帶上了細微的顫抖:“你放心,我肯定會贖罪。我不會讓繁繁白死。”
沉重的腳步聲響起,葉先生要出來了。
文佳木慌忙後退,試圖離開此處,卻踩到了某個人的腳尖。
她回頭一看,頓時驚了。
只見廖夫人和黃志毅也站在她身後,正側著耳朵偷聽父子倆的談話。
不等葉先生從裡面走出來,廖秀蘭就推開門大步走進去,指著葉富華的鼻尖怒罵:“你說誰有罪?兒子遭了這麼大的罪,你不支援他安慰他,你還讓他以死謝罪,你是人嗎?淮琰你別聽你爸爸胡說八道!繁繁的死與你無關!”
廖秀蘭緊緊握住兒子的手腕,唯恐他這一走出去就再也不回來了。
“慈母多敗兒!要不是你無底線地縱容他,他會養成現在這個倔脾氣嗎?為了公司,他就應該認罪,否則葉氏很難獲得大眾的諒解!你格局能不能大一點?葉氏還有幾千人要吃飯的!”
葉富華馬上和妻子大吵起來。
葉淮琰掙脫母親的鉗制,朝外面走去。
廖秀蘭連忙對文佳木喊道:“你幫我看著他,別讓他亂跑!”到了這個時候,她也只能依靠這個不怎麼喜歡的兒媳婦了。
文佳木用力點頭,飛快追上去。
廖秀蘭揪住丈夫,準備與他痛快淋漓地大吵一架。這個老東西年輕的時候就喜歡拈花惹草,老了還這麼無情無義,連唯一的兒子也不放過。早知道他是這種人,她當初根本不會嫁給他!
夫妻倆吵得非常激烈,黃志毅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忽然問道:“葉董,淮琰說他要查一封郵件,那是什麼?”
“就是一封莫名其妙的郵件,說鷹之